顧城域:“……”

    他太陽穴一陣突突的跳,然後把電話給對方回過去。

    蔣依依充值成功之後,就在等這人的電話。

    一次性花了這麼多,還是在直播平臺,是個男人都不可能不聞不問。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接通電話,語氣之中還帶着一點雀躍,“喂,怎麼了?”

    會來指責她亂花錢吧?一定會的吧?或者是問問她是用這筆錢幹什麼?

    但是當男人開口的時候,她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懂這個人了。

    顧城域的語氣十分平靜,甚至還有一絲嘲弄,“二十萬?還不夠。”

    蔣依依:“?”

    “什麼?”

    她聽錯了?

    顧城域淡淡的說道:“我只是告訴你,要把我的錢花光,這還遠遠不夠。”

    蔣依依結巴了,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是……是嗎。”

    顧城域只是笑了一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她坐在沙發上呆了一會兒,直直倒下,看着天花板,緩緩的把手機舉到面前。

    當天晚上,一位女土豪爲一名男主播豪擲接近百萬的消息,席捲整個直播界。

    ……

    穆鹽發現,最近只要是坐下休息的時候,自家影帝就會看手機。

    或許對其他人來說,看手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這是顧城域啊!

    一個除了回覆消息,就不會碰手機的男人啊!

    不過最近顧城域對她十分冷淡,穆鹽也不會不識好歹的在這個時候去觸對方的黴頭。

    好奇的抓心撓肺的,心中有千萬種猜想,但從顧城域面癱的臉上,根本找不到一絲線索。

    顧城域看手機,實在是因爲最近的新消息實在是太多。

    “尊敬的用戶,您卡號爲xxxxx的銀行卡,在xx商城中,成功支出一萬五千四百三十七元。”

    “……支出兩萬元。”

    “……支出七千元。”

    “……支出五百三十元。”

    三位數,這是兩天以來最低的一筆支出。

    他特意查了查,發現是蔣依依買了一大缸的金魚。

    顧城域:“……”

    很快,保鏢拍的照片也發過來了。

    客廳裏已經完全變了模樣,沙發換成了溫暖的淺黃色,頂上的燈也從冷淡風變成了田園風吊燈。

    各種小擺件,更是擺滿了新進客廳的各式支架。

    顧城域儘量讓自己忽略到這些完全不符合自己審美的東西,努力心平氣和的看向照片中間的那個大魚缸。

    難得,保鏢還爲這張照片添加了註解,“夫人說想養小動物,但她又養不好其他的,所以就買一大缸金魚回來,說是可以死好久纔會死完。”

    顧城域突然笑了一聲。

    等他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捂了下嘴,然後轉過頭,就發現穆鹽正震驚的看着自己。

    她的身後,剛接水回來的小助理手一抖,水杯都掉了。

    發現看到老闆正在看自己,小助理連忙撿起水杯,慌慌張張的跑了,“我再去接一杯!”

    等到人跑遠之後,顧城域一挑眉,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

    穆鹽嚥了下口水。

    這句話應該是她問的吧,你到底怎麼了?!

    穆鹽強笑一下,“我只是好奇,你在看什麼東西看得這麼開心。”

    顧城域收回視線,“一個笑話。”

    穆鹽:“?!”連撒謊都這麼敷衍的嗎?!

    她心中慌亂。

    顧城域一定是有什麼事瞞着她,很可能就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蔣依依。

    她手在身側攥成拳,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才說道:“之前依依不是挺反常的嗎?我去幫你看看她吧。”

    顧城域終於從手機上把視線收回來,皺着眉看她,“幫我?”

    穆鹽用善解人意的口味說道:“對啊,這麼久不回去,你肯定還是擔心她的吧?你拉不下面子,我去幫你看看她就好了。”

    說完以後就屏息凝神,等待着對方的反應。

    如果顧城域沒有否認這個說法……

    男人仍然是面無表情,但穆鹽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眼神冷了許多。

    就像剛染上了一層陽光,又迅速的被黑暗侵蝕,語氣中再次充滿了恨意,“她害死了蘭蘭,我恨不得讓她以命嘗命。”

    穆鹽忍不住的抖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你也不必如此……”

    顧城域不耐煩的打斷她,“別再提她。”然後就收起手機,開始看劇本。

    穆鹽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掌心已經汗溼。

    男人是矛盾的,她能夠感覺到。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在顧城域身邊,一遍又一遍的強化這人心裏仇恨的一面,怕矛盾終止。

    現在看來,她做到了。

    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顧城域一直沒有讓保鏢停止給他發送蔣依依在家裏的照片。

    只是他沒有再在片場的時候拿出手機。

    回到房間裏,點燃一根菸,一點一點翻看。

    保鏢似乎在第一次配上註釋之後,感受到了樂趣,之後發的每一張照片,都配上了文字。

    “夫人得到了第一個人頭,開香檳慶祝,我們沒醉,夫人醉了。”

    照片中,蔣依依歪歪斜斜的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保姆正在嘗試着一個人就把她帶回房間。

    他知道,蔣依依從前是不喝酒的,更是對陌生人充滿防備,絕不會主動邀請不熟悉的人跟自己一起慶祝。

    “夫人買了新衣服,說要一件一件試穿,整整試穿了一個下午。”

    蔣依依平時穿衣,都是黑白兩色,十分簡單低調。

    但照片中的她,各色裙子在她身上綻放,笑容很甜,像一朵正在盛開的花。

    “夫人把花園挖掉一大半,說要種地。”

    被挖掉一大半的花園沒有讓他頭疼,只是蔣依依站在一旁,指導保鏢們挖地時燦爛的笑容,讓他覺得刺眼。

    沉默寡言的蔣依依,好像連跟來監視她的保鏢都玩到了一塊。

    她像是故意在做跟原本完全不一樣的事,但又像是真正的自己。

    顧城域想到莫蘭,眼中滿是仇恨和痛苦,但伸出一隻手,輕輕點了點照片上的笑臉。

    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殺掉蘭蘭,真的是因爲仇恨和妒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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