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丟了！”
他報告也不寫了，匆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電話，“跟丟了？一個警察把一個普通人跟丟了，你丟不丟人啊？！”
小徒弟委屈的開口，“目標看起來反偵察能力挺強的。”
他們所討論的這個跟蹤對象，正是穆鹽。
一直拿不到穆鹽的罪證，張齊當然不會就這麼放過她。
因爲各種章程上的問題，張齊是以私人名義在進行這件事，找的人也是自己的小徒弟。
但沒想到證據還沒拿到，人就給跟丟了。
“跟了她這麼多天，她也就是上班和逛商場，我一時放鬆警惕，”小徒弟頓了一下，才忐忑的繼續說，“再一轉頭，人就不見了。”
張齊揉着太陽穴，也不想太過苛責小徒弟。
以穆鹽的精明，同殺手接觸了這麼多次，從殺手身上學到了些反跟蹤的方法，也是正常的事。
見師傅不罵自己，小徒弟心裏更不安了，“師傅，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呀？”
張齊冷冷道：“別說話，我想一想。”
然後小徒弟真就一聲不敢吭了，甚至連呼吸也放輕了些，就怕吵着張齊。
各種信息在張齊的腦中閃過，迅速抓住了之前被他們忽略掉的一個關鍵信息。
一個女人逛商場沒有什麼問題，但天天定時定點的逛商場，那問題可就大了。
雖然還不知道穆鹽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但張齊立馬吩咐過去，“你立馬去穆鹽平時去過的那些商場，把人給找出來！”
小徒弟言聽計從，也不問理由，掛了電話後迅速出發。
只是交代了小徒弟去辦這件事以後，張齊還不放心，心中隱隱不安，總感覺要出什麼大事。
據小徒弟所說，穆鹽固定要去的商場只有五個，商場這麼大，要找一個人，不是短時間內的事。
如果在小徒弟找到穆鹽之前就出了事……
張齊有了決斷，轉身去了技術科，找到了當初幫忙的小張，單刀直入，“你查了查這個時間段的監控，把一輛拍照爲77854的黑色奔馳找出來。”
他報出來的車牌號，正是當初穆鹽去和殺手接頭的時候，換出來的那輛車。
在這之後，穆鹽再也沒有動過這輛車。
而這次她故意躲開監視，很可能就是開了這輛不經常露面的車。
對於這種在案件中的關鍵信息，張齊一直有些驚人的記憶力。
小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這工作量也太大了吧張隊，而且調看這種監控需要……”
張齊拍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我讓蔣律師請你喫小龍蝦。”
如果是張齊說自己要請，可能小張還不信，換成一直以來慷慨大方的蔣律師，那就不一樣了。
小張十指在鍵盤上飛舞，頭也不回的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張齊也沒有離開，一邊等着小徒弟的電話，一邊陪小張看監控。
……
喫飽喝足之後，蔣依依直接去地下車庫取車回山上。
等她再掏出手機，褚由已經發了幾十條消息。
蔣依依回了一個問號。
對方又是秒回，“沒事，我看看你還在不在，路上注意安全。”
她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放好手機，駛出地下車庫。
她的車後面，一輛黑色的奔馳已經悄然跟上。
在這個時間點，從城裏往山上開的車幾乎沒有，所以開車一直不敢超過四十碼的蔣依依膽子也大了些，起碼不用再全神貫注的，怕沒有控制住速度，和前面的車追尾了。
在山間開車，特別是還沒有其他車輛的情況下十分悠閒，她甚至點開了車上的收音機。
“今天我們依然聊的是情感話題，到底什麼舉動，能夠證明這個男孩子是愛你的呢？歡迎各位聽衆來與我們連線……”
她打開車前燈，慢慢的打方向盤轉彎。
右邊是峭壁，左邊是懸崖，就算隔着個車道，她心裏還是有點虛的。
看後視鏡的時候，蔣依依無意間發現後面不遠處，跟着一輛黑色奔馳。
這麼晚了，還有人上山？
不過她也沒覺得奇怪，畢竟半山處還有些散落的別墅區。
“讓我接聽第一位聽衆的來電，喂，你好，這裏是九點鐘情感電臺。”
“主持人你好！”
“這位小姐姐想和我們分享一下，你認爲的男生愛你時的舉動嗎？”
“咳，那個，我就是想說說我的男朋友，我一直覺得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愛我的。”
蔣依依癟癟嘴，有些羨慕，忍不住把聲音調大了些。
她又注意到跟在後面的那輛車。
也不知道這個司機到底是多有耐心，她的速度都這麼慢了，竟然還能忍住不超車。
怕人家覺得危險所以不敢超車，她還特意往右邊讓了讓，再把速度慢下來。
結果後面那輛車也跟着她一起把速度慢下來，仍然保持着之前的距離跟在後面。
蔣依依的冷汗瞬間下來了。
不對勁，這車是在故意跟着她！
之前被殺手刺殺的恐懼，再次瀰漫了全身，她手心汗溼，用力的握住方向盤。
電臺中，連線的女孩子還在秀着恩愛。
“我老公對我特別好，有一次我半夜餓了，他睡得熟，我不忍心叫醒他，就自己出去買東西，結果回來的路上遇到幾個小混混，他們圍着我，對我意圖不軌。”
“我第一反應不是報警，而是打電話叫了我老公，我老公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來了，手裏提着菜刀，護在我身邊。”
蔣依依一手抓住方向盤，一隻手在摸手機。
等手機拿到手裏之後，卻不停的抖，險些將手機抖落到地上。
深呼吸幾次，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蔣依依感覺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終於，電話接通了。
顧城域清冷的聲音傳來，“你好。”
蔣依依開口，幾乎是帶着哭腔喊道：“城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