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由在之前一直是給蔣依依發消息,這次他終於打了通電話。

    提示他蔣依依已經關機。

    沒有絲毫猶豫,他喚上金毛出門了。

    他琢磨着之前茶杯碎掉之後的樣子,選了條小路往山下去。

    這條小路極窄,剛好能夠容納一人一狗通過。

    現在的人上山下山,都是走盤山公路,這條小路是以前的人走出來的,因爲太久沒有人有過,雜草已經快要掩蓋住痕跡了。

    褚由因爲從小在山上長大,所以才知道這條路。

    他小的時候,師傅就是揹着他,從這條小路上山下山。

    還別說,師傅雖然年老,但腿腳特別利索,走得比他還快。

    他現在勉強達到了師傅那樣腿腳利索的程度,不過因爲平時都是開車出行,還是有些疏於鍛鍊了。

    想到那些往事,褚由的心情就有些惆悵。

    不過惆悵沒多久,他就專心走路,畢竟有個人等着他去救。

    一直往下,褚由估摸着已經是半山和山腳之間一半的距離,金毛突然叫了一聲,然後往一個方向跑去。

    他沒有松繩子,跟在金毛後面往那邊跑去。

    越往裏走越沒路,樹林漸漸密了起來。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電筒,往裏面照着。

    很快,在離巖壁不遠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那輛銀灰色跑車。

    只是跑車的車身已經嚴重受損,他看着心疼,要修的話可是要花大價錢啊!

    金毛根本沒有理會主人對錢的心痛,直接往跑車衝去,對着跑車已經變形的車頭瘋狂搖尾巴。

    褚由走過去,發現蔣依依正安安靜靜,閉着眼睛坐在跑車裏面。

    腦袋因爲撞破了,正流着血。

    不過這輛跑車的防撞措施做得確實好,再加上這裏樹林密佈,落下來的時候,也起到了緩衝作用,人看上去還沒有斷手斷腳。

    就是流了一臉的血看上去有些恐怖。

    腦袋受了傷還是很嚴重的,一人一狗一同努力,把傷者扯了出來。

    喘口氣之後,他把蔣依依背在背上。

    金毛搖着尾巴在前面引路,他走在後面,突然聽到模糊的一聲響動,回過頭一看,一公里之外,隱隱約約有亮光傳來。

    他“嘖”一聲,不滿的說道:“要救人就別在一公里之外瞎找啊。”

    褚由也沒想着去提醒一下,畢竟人命關天,直接揹着人離開。

    從前啊,是師傅揹着年幼的他下山,現在換成是他揹着蔣依依上山。

    等等,他可不是蔣依依的師傅!

    褚由連忙打住,沒有再想下去。

    ……

    張仲景給蔣依依檢查之後,確定只是受了些外傷,頭上的傷口也不嚴重,應該會有腦震盪的風險,好好休養一下就好了。

    褚由擔心的問道:“那孩子呢?”

    張仲景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沒什麼大問題,但還是要帶她來醫院檢查一下,看看需不需要保胎,畢竟這方面我不是專業的。”

    聽到保住了,褚由鬆了口氣,錘着因爲背蔣依依有些痠痛的腰,慢悠悠的坐到了藤椅上。

    “那就好,那就好。”

    張仲景收起聽診器,似笑非笑,“我發現你這個後爹當得,還是挺上心的嘛。”

    褚由指着他,佯裝生氣的說道:“我警告你,別再亂說了啊,我還是個清清白白的男孩子!”

    結果張仲景抓住他話中的歧義不放了。

    “清清白白?你的意思是,蔣依依不清白了?你嫌棄她?”

    褚由連忙說道:“我沒有說她不清白,更沒有嫌棄她!”

    張仲景就像是會變臉一樣,前一秒還嚴肅中帶着譴責,聽他說完之後,立馬笑了。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嫌棄她。”

    褚由:“……”

    他惱羞成怒,一擺手,“我不跟你這個人一起說胡話!”

    張仲景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把患者需要的藥都交給他,“說明書上都寫了用量,別忘了。”

    褚由還在同他置氣,撇着臉故意不看他,“知道了。”

    張仲景點點頭,“下次沒有什麼大事,別來找我。”

    沒想到第二天,褚由就又找了他。

    “大事不好了!”

    然而張仲景並不爲所動,“你每次都說大事不好,可也沒出什麼事。”

    褚由明顯急了,“這次是真出事了!緊急事件!”

    聽到好友真的急了,這樣的情況還是難得一見,張仲景收拾收拾東西,再次上山。

    當他提着急救箱敲開遠門之後,褚由直接拉着他往裏面走。

    看他真的急得不行,張仲景立馬嚴肅的問道:“她現在什麼症狀?如果太嚴重了,我們應該立馬把她送去醫院,可能要做手術……”

    “挺嚴重的,”褚由推開裏間的房門,“她不認得人了!”

    張仲景:“??”

    他轉過頭,剛好和坐在牀上的人對視。

    褚由因爲自己照顧蔣依依不方便,乾脆請了個長期的保姆。

    現在蔣依依身上穿着的,就是保姆給她換上的睡裙,樣式保守,前面還有大大的皮卡丘圖案。

    如果不是因爲蔣依依顏值在線,皮膚白皙,還有一股病弱的氣質,還真撐不起來這件睡裙。

    張仲景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買的睡裙?”

    “是啊!”褚由自然而然的回答之後,才意識到不對,“你專心一點!現在是在討論病情!”

    張仲景不緊不慢的在牀邊的椅子上坐下,聽到褚由描述了蔣依依的症狀之後,意識到事情可能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他先仔細觀察了一下蔣依依的眼珠,後者也在打量他,眼中滿是好奇,亮晶晶的。

    嗯,注意力集中,瞳孔也沒有渙散,不是精神出問題了。

    除了頭上和身上包裹着紗布,蔣依依身上沒有哪一邊像病患。

    她的精神極好,眼睛十分明亮。

    這是張仲景沒有見過的,之前他每一次見到蔣依依,都能從她的眼中看到憂鬱,儘管是帶着笑,但她的眼睛從沒有亮過。

    張仲景沉吟片刻,然後指着自己問蔣依依,“我是誰?”

    蔣依依理所當然的答道:“醫生啊!”

    一直在旁邊焦急等待結果的褚由炸毛了。

    “她爲什麼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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