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浩瀚的殺氣使得在場的人都心悸。
有些膽子小的文官,當場就嚇得臉色都發白起來。
這也不能怪他們膽子小,實在是楊飛的那濃濃的殺氣太過恐怖。
屠殺二十多萬的西突厥蠻夷的殺氣,普通人正面對上,被嚇得昏厥都是有可能。
本來還生出幾分僥倖心態的長孫無忌和高士廉,在這一刻之後皆是心驚膽戰起來。
“楊飛,你休要胡說!”
“叛國是賤妾範氏行爲與高士廉無關。”
“高士廉一心爲國,兢兢業業,豈可能與叛國有關?”
長孫無忌大喝起來,聲音顯得有幾分氣急敗壞。
他心底已經有些慌亂,驚歎楊飛的政治能力如此妖孽。
自己剛纔出言劃分分出文官武將,以大勢壓迫楊飛而拯救高士廉。
現在楊飛直接學着他的樣子,以邊關同胞的悲慘遭遇,來表示對高士廉從輕發落表示不滿。
同樣的,也是以大勢來壓迫自己要對高士廉嚴懲。
看四周那些武將,如程咬金、秦瓊等將軍,眼睛都泛紅起來。
估計是想起邊關大戰的艱辛,想到身邊兄弟的失望,被楊飛的話勾出共鳴的感情。
長孫無忌明白,哪怕他們現在還沒有表示出來,心底已經對自己舅舅的處罰不滿。
若是處置輕了,衆將必定有很大的意見。
“呵呵,你說無關就無關?”
“大唐哪條法律說明高士廉於此無關的?”
“剛纔站出來的大理寺卿呢?你出來給本將軍講一講法律。”
楊飛冷哼一聲。
他目光掃向在場的一衆官員。
最後目光停留在剛纔的那個大理寺卿身上。
那人叫王優博,來自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楊飛已經將他記下。
大理寺卿被楊飛的目光看到,當即打了個冷顫,嘴脣開始發白、開始顫抖。
“我...我...陛下,臣......”
王優博顫抖着開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最終求助性的看向李二。
他現在後悔死了,後悔剛纔站出來的時候,爲了特意針對楊飛,兩次說話都不睜眼看過楊飛。
現在楊飛一定是想報復自己!
天啊,好恐怖的楊飛,好恐怖的殺神,孃親,我好害怕啊。
被楊飛嚇得驚恐起來的王優博只能想李二求助。
“這......”
李二的臉色閃過糾結。
他剛纔心裏是生出對高士廉的仁慈之心。
想到高士廉一直未大唐作出的貢獻,以及高士廉是長孫皇后的舅舅。
爲此,不管是於公於私,憤怒過之後的李二想着對高士廉的歘能夠從輕發落。
但是楊飛說的也沒錯,如此自己偏袒高士廉,是不是冷了爲他在外征戰的將士們的心?
大唐以武立國,靠的就是一個個爲國貢獻自己生命的戰士。
若是冷了他們的心,以後誰爲自己守衛天下?誰替自己抵禦外敵。
這一次雖然大戰結束的非常的快,但是在徵兵令發出的時候,各地都積極響應。
可見,退下來的軍人們,對大唐是充滿這摯愛感情的。
自己不能因爲私情冷了他們的心!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李二的心就徹底冷靜下來。
他深吸口氣,目光帶着威嚴看向大理寺卿王優博。
李二沉聲開口。
在場衆臣頓時譁然失色。
心中皆是生出不由自主的這個想法:陛下是真的想要追究高士廉?
大理寺卿王優博的臉猛的一僵,不由自主的看向長孫無忌和高士廉那邊。
發現對方兩人的臉色也是勃然大變,臉色的表情盡是震撼無比。
容不得王優博多想,他顫聲開口:
“重者株連九族,輕者抄家滅門,若是朝中重臣,有大功於國,可酌情革去官職,免除一死。”
王優博的聲音有些顫抖。
但是不影響衆人聽在心中。
衆人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李二。
同樣的,楊飛和長樂公主也沒有說話,同樣看向李二。
“陛下,那賤妾已死,許國公對此事真的不知情啊!”
“陛下,那妖婦迷惑老臣,老臣對這件事真的一無所知啊。”
“請陛下明察,我家老爺從來沒有管過生意,他對此事一無所知。”
長孫無忌再次向李二下跪求情。
高士廉同樣如此,也向着李二下跪求情。
高府的一衆也紛紛下跪,紛紛向高士廉求情。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了罪就要處置。”
“若不然,朕的大唐,還有什麼秩序可言的?”
李二沉聲開口。
他臉色沉着,對長孫無忌這些人的求情熟視無睹。
儘管心中有些不忍,但是高士廉畢竟牽扯到叛國一事。
如果連叛國這種大罪都不處置的話,那以後朝中大臣的底線就會放低。
以後誰犯錯都向自己打感情牌的話,那大唐就成爲了關係戶大唐,而不是爲天下的百姓謀福利的大唐。
高士廉聽到李二的話之後,臉色刷的徹底變白。
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變得一片空白,兩眼都變得呆滯起來。
一股巨大的悲傷,充沛他的心田,使得他精神都恍惚起來。
“陛下,許國公他......”
長孫無忌大聲開口。
他依舊不死心,想要試一試救高士廉。
“好了,輔機,朕知道你心痛你舅舅。”
“但是無規矩不成方圓,叛國之罪若不追究,法有何用?”
李二沉聲喝道,將長孫無忌的求情打斷。
長孫無忌嘴角蠕動,最終憤憤起身,雙眸都猩紅起來。
“高士廉涉及叛國,理應抄家滅門。”
“但看其爲大唐之崛起付出無數心血,而且年事已高,朕特意開恩:”
“革去其所有封號、官職、沒收除祖宅之外所有財產田地,後代三代之內不得入朝爲官!”
李二聲音沉着,對高士廉進行判決。
他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殺掉高士廉。
畢竟是老臣,畢竟曾經輔助過自己,畢竟是皇后的舅舅.
但如此的做法,估計比殺掉對方還要殘忍。
位高權重的高士廉,被革去所有榮耀貶爲普通人......
衆人噓噓嘆息,皆是嘆息高士廉的遭遇,也高呼陛下聖明。
在場之中,除卻跪在地上精神恍惚的高士廉沒有開口。
也就剩下楊飛和長樂公主一言不發站在那裏。
此時,楊飛眯着雙眼,露出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