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了嗎?”滄粟坐在高高的王位上,暗自想到。

    “不。”

    白羽已經離開,此空曠肅穆之地又只剩下滄粟一人。

    滄粟俯視着王座下巨柱的基底,眼底露出一絲迷茫之色,呢喃道:

    “不對。”

    感覺不對。

    我的身邊,絕不應該是空無一人。

    ————————

    再快一點!快一點!

    五虎退緊緊抓住自己的本體,在森林裏穿梭,五隻白色小虎跟隨着他無聲地向前跑去。

    他要去找小曦,讓他趕快離開這裏。他不敢回頭,生怕他回頭看到一期一振倒下。

    一秒記住>

    五虎退強忍着鼻子涌上的酸意,在心裏祈禱:

    一期哥……求你不要有事啊!

    但事與願違,

    一期一振在揮刀之後馬上被昭控制住,毫無還手之力。

    “他在哪?”昭把玩着一期一振的本體,堅硬的黑晶觸手像銼刀一樣在雪白的刃部劃出痕跡。

    一期一振與自己的本體相連,本體承受的也會相應的被映射在自己身上,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但依然咬牙挺住了這巨大的痛苦。

    昭向五虎退逃跑的方向擡了擡手,甚至沒有擡頭——一堵由黑晶構成的牆拔地而起,直至將天空最後一絲縫隙閉合。

    他們,已經完完全全被關進這個由黑晶構成的“籠子”裏了。

    當一期一振拔出刀時,在高處暗中窺視的藥研等刃就準備下去支援一期一振。

    但是沒想到,一期一振的戰線很快崩潰。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小曦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回去支援一期一振。

    ——————

    昭往一期一陣的腿彎上踹一腳,這力道是一點沒留手,一期一振膝蓋重重的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遠處的慄田口短刀們也是一顫,有刃的想要衝出去,卻被藥研擋住。

    亂眼裏凝聚起殺意,狠狠瞪向藥研。

    [藥研!]

    [你出去送死?]

    [可是……]

    嚓!

    亂的眼睛猛然睜大。

    “藥研!”

    一根黑色的晶體觸手已經插在兩人身後,藥研在晶體戳刺過來的瞬間就撲倒亂和小曦,讓他們躲過了攻擊,自己的手臂卻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亂慌亂地轉頭,卻撞入昭笑吟吟的目光,看到他尚未放下的手——就是那隻揮出晶體的手,心下不禁一顫。

    太強大了!

    “沒事!”藥研捂着傷口,皺眉吩咐到,“你先帶着小曦快走!快!”

    亂咬咬牙,背起小曦,和慄田口護衛雙子隱沒在夜色之中。

    藥研用隨身攜帶的繃帶把胳膊上的傷口暫時纏上,好在傷口並不深。然後抓起本體朝着一期一振那邊跑去。

    小叔叔和骨喰鮎尾不在,自己就要肩負起救一期一振的責任。幾次呼吸之間,藥研已經到達昭的身後。

    “來了。”怎麼老有人喜歡送死?

    昭漫不經心地感受着藥研的刀離自己越來越近。

    終於在藥研的本體離昭不到十公分的時候,昭擡腿一腳踩在一期一振的頭上,微微用力就使他的頭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一期一振猝不及防被砸在地上,一時間血流如注。

    同時昭借力,躍至半空中,躲過藥研的襲擊,手中黑晶凝結,朝着下方的藥研刺去。

    藥研翻滾着躲過這一擊,卻被緊隨而來的黑晶觸手刺穿了大腿。

    “嘶——”藥研抽了口氣,動作不得不放緩,卻馬上被另外的晶體束縛住,動彈不得。

    昭輕飄飄地落地,嗤笑一聲。

    一羣菜雞。

    ——另一邊,亂藤四郎簡直想要親切問候昭的祖宗十八代。

    “那個###,簡直‘嗶——’‘嗶——’”亂用本體狠狠戳着昭的黑晶牢籠,卻無可奈何地看着牢籠示威似的又縮小了一圈。

    “我們再看看,或許會有出口。”平野勸說亂,制止了他這種無意義地發泄行爲。

    “也只能這樣了。”前田對亂說,“我和平野帶着小曦,先遠離這些東西。”

    “嗯。”亂煩躁地點頭,準備走開。

    “亂……平,平野……”五虎退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幾振慄田口短刀的身邊,“……一期哥……”

    說着,五虎退的眼淚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一期哥怎麼了?!”

    “一期哥,戰線崩潰……還有……那個人……是……時間溯行軍!”

    死寂的沉默。

    “我們現在怎麼辦?”

    ……

    爲了躲避收縮的黑晶牢籠,他們已經離着昭越來越近。

    昭似乎早有預料到慄田口會隱蔽在周圍,甚至很輕鬆地把五虎退從隱蔽之處拖過來。

    但是,有意無意的,他沒有把帶着小曦的慄田口抓出來——明明距離已經近的可以互相聽到說話的聲音。

    他更想要逼迫這些“小兔子”自己跳出來送死。

    “他們在哪呢?”昭擡起頭,對一期一振流露出一絲好奇又惡劣的神色,“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就放開你,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一期一振極其狠厲的一眼,和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兩個字:“休想!”

    藏在平野身邊的曦臉色蒼白,眼睛裏盛滿了恐懼和悲哀。

    這是我的錯,是我把厄運帶給了兄長……

    昭踩着一期一振的肩膀,戲謔地看着青年一臉屈辱憤怒的表情,突然溫柔的笑了一下。

    “喏,我知道他在這裏,我這可是有你們三個同伴,三個換他一個,不虧吧。”昭把三個慄田口並列排在一起,審視着自己的獵物。

    “他也根本不是你們的兄弟吧,何必這麼維護他呢?”

    這句話是說給其他慄田口聽的,但是環伺的目光表明瞭他根本不會收手。如果曦不站出來,他就會再抓到下一個。

    亂不甘心地試圖再次刺殺昭,卻再次失敗,被昭重重的砸在樹幹上,昏迷不醒。

    但是慄田口的意志似乎很堅定呢,沒有刃站出來。

    看來得下劑猛藥了。

    昭抓住五虎退的胳膊,一扯,五虎退的胳膊脫臼。

    “啊!”五虎退不禁痛呼出聲,眼淚刷地流下。

    痛,是在是太痛了。

    “接下來,扯掉他的腦袋怎麼樣?”昭的手指已經捏住五虎退的脖子,只需要輕輕一掰……

    “我跟你走!”

    不,不能出來!

    一期一振瞬間睜大了眼睛,猛烈地掙扎起來。

    藥研則是無奈又痛苦地轉過頭,不忍再看。

    曦站在躲避之處的外面,手指緊緊攥着衣襬,堅定地又重複一遍:

    “你放開他們,我跟你走。”

    昭轉過頭,一雙眼睛緊盯着曦——那是一雙如同蛇一般的豎瞳。

    昭緩緩扯出個笑來,朝曦伸出手:

    “乖,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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