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怕疼，但是真的疼了也不會沒出息的哭出來——哭是沒有用的，雖然姐姐很想讓我哭。
她說，會哭的小孩招人疼。
姐姐總喜歡開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但是她對我很好。
但是現在，這些都已經離我而去了：
我不再擁有食用食物的權利。
我失去了感知外界的本能。
我失去了姐姐。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那我還剩下什麼？
光明如此，黑暗繼續
名爲道義，實則歪曲
——摘自雲昭的日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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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訓練場
“曦。”長谷部在今天的常規訓練後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曦。
“該檢驗下這段時間的成果了。”
之前的小打小鬧自然是不能當真的，這次長谷部也想知道曦到底達到了何種地步。
“……是！”曦先是愣了下，然後微笑道。
他把訓練用的木刀收好，把自己長刀的配件一樣一樣裝在刀刃上。
當他把絲線一圈圈纏繞在刀柄上時，他竟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緊張的興奮感。
——彷彿這正是他一直在追求的，真正的刀術對決。
不是陪練，更不是平時那種放水的教程。
而是與一個強者以真刀相爭。
他把刀插回刀鞘內，試了試刀柄的手感。
“不用顧及什麼，”長谷部也把本體掛在腰間，“讓我看看你的真正實力吧。”
“是。”
曦最後平復了下自己的呼吸——刀術最重要的不僅僅是技巧，更是真正與自己的刀融爲一體的感覺。
他的技巧和與刀的一體感不如身爲刀劍付喪神的長谷部。
他必須掌握這次戰鬥的節奏。
所以曦沒有等待，在長谷部做出“開始”的手勢後，他就以一個乾脆利落的起手式朝着長谷部攻過去。
長谷部也不似平時的和緩，攻擊的速度如同疾風暴雨，對着曦的每一個攻擊間隙穿插進去。
曦用長刀刀棟格擋住長谷部刀刃的刺擊，轉動刀柄藉着慣性轉身，把所有體重朝着長谷部壓下。
而長谷部用上挑或者橫掃，或者利用刀面阻擋，或者利用刀柄下壓，明明是最簡單的動作卻讓曦應付的艱難重重。
一開始，曦偶爾還能一腳踩到長谷部的刀背上，就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一般，輕盈靈巧地招架甚至反擊。
但是到了後來，這些動作越來越艱難而緩慢，曦的反應也只能勉強護住自己。
曦的臉色蒼白，額前的墨發被汗水黏在臉上，嘴脣緊緊抿着，試圖突破長谷部的防線。
“鏘——”
刀劍再次相撞，曦來不及收回長刀，被長谷部的刀背重擊了一下後整把刀被挑飛在空中。
曦面色蒼白，無力地看着刀在空中旋轉幾圈，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鏗鏗鏘鏘響了幾聲就安靜了。
“我果然……還是太弱了。”
長谷部則將刀插回刀鞘中，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刀，還給了曦。
“其實還不錯啊，”長谷部安慰道，“你還有成長空間。”
三聲掌聲響起。
曦轉過頭，看向從陰影中緩緩走出的青年。
“很出色，真的很出色。”昭一身黑色長袍，額頭上佩戴着蛇形黑曜石額飾。
他此時沒帶面具，臉上黑色的繁複咒印也讓曦沒有識別出這張臉與自己的相像之處。
“我真的沒有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你能成長到這個程度。”昭擡擡手，制止了長谷部行禮的動作。
“……”曦看着昭，沒有說話——平時訓練場都只有他和長谷部兩個人，這個人是誰？
昭一聲不吭，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曦：在他那滿是黑色咒印的臉上，這個笑容顯得十分古怪。
但是曦只是想知道他是誰，於是轉頭看向長谷部。
長谷部被制止了行禮，昭又沒有開口自己說話的意思，只能開口介紹道：“這是昭大人，我的主公。”
“昭……大人？”曦驚訝地輕聲重複了一遍，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也不用那麼正式啦，”青年笑嘻嘻的，“隨便你怎麼稱呼我，叫我昭也行。”
“還有，”昭還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我需要把曦，”
“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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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
曦撐着刀，勉強地單膝跪着，呼吸不穩，臉上徹底沒有一絲血色。
身上的衣服裏已經被汗水浸溼了，好在剛剛魔族被斬殺後都化成黑粉消散了，曦的身上纔沒有粘上那些噁心的東西。
但是低等魔族就像是潮水一般，一次又一次把曦包圍。
低等魔族的實力低下，就連普通人都能像殺死一隻狗一樣殺死魔族。
但是這種噁心的，猶如煩人的螞蟻的生物，瘋狂的渴望着曦的血肉，但凡給它們一絲機會，它們就會把曦的血肉撕扯下來吞下去。
然後血腥氣又會引來更多低等魔族。
曦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面對這麼多狂熱的低等魔族，當他的屠殺結束，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了。
揮刀……揮刀……揮刀……
曦感覺嘴裏猩猩甜甜的，眼睛一陣陣發黑。
“還不錯，”昭不知何時出現在曦的身後，語氣毫無起伏地稱讚道。
曦已經沒有精力去回覆昭的評價了，閉上眼睛，腦子裏的那些魔族破碎的畫面簡直揮之不去，耳邊的嗡鳴也幾乎佔據了他所有的感官。
昭……這個陰晴不定，喜怒難測的魔族……
曦被昭帶走時，長谷部沒有表示反對，只是目光中略有一絲惋惜和孤單。
曦一點都不想離開長谷部先生。
但是他不能，同時長谷部先生也不能違抗昭的命令。
“看來今天已經到極限了嗎？”昭繞到曦的面前，看到曦已經昏迷了過去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動作麻利地就地把曦的上衣脫下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關節——那裏曾經被他釘進骨釘，但是現在似乎已經完全不留痕跡了。
昭把手抵在曦的關節處，緩緩注入黑色的靈力。隨着他的動作，黑色骨釘的輪廓也漸漸浮現，一明一暗地散發着幽幽的光。
一切……都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