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妖靈,化身一男一女,男的四十來歲,黑髮披肩,面白無鬚,一身寶藍色長衫,腰間扎巴掌寬腰帶,腰帶之下懸掛玉佩,烏紗雲靴腳上踏,儒雅飄逸,極爲俊朗。
女的三十出頭,面如桃花,眼帶春水,身上穿着水綠色羅裙,身形婀娜,凹凸有致,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懾人心魄的美,如同熟透了的桃子一般。
這兩個妖靈雖然極力隱藏身上的妖氣,可我有雙鏡加持,哪裏逃得過我的雙眼。
男的是一隻白麪猿猴成妖,女的則是難得一見的獐子精怪。
猿猴最接近人類,自古以來,成妖者不盡其數,但獐子成妖卻是少見,獐子此物,在動物界處在食物鏈下端,是許多肉食動物的掠食目標,也是許多獵戶的目標,能夠修煉成妖,必定是來自深山大澤,人跡罕至之地。
更離奇的是,這獐子妖看上去比那猿猴似乎還要強上許多。
這兩個妖靈來的最快,到的最早,那袁天罡對他們也最是客氣。
兩個妖靈一落地,袁天罡已經雙手抱拳。
“嶗山君,章三娘,袁天罡這廂有禮了。”
那嶗山君一笑還禮,沒有說話,那章三娘則微微一禮,妙目一轉,看了我和心兒一眼,又掃了旁邊的黃勇和武靜嵐一眼,脆生生的笑了起來。
“袁掌司叫我們來,難道是因爲這四個俗人?”
袁天罡苦笑了一下,還沒來及說話,其餘五道人影已經落在了他身旁。
其中還有一個,我竟然認識!
這人身高體魁,身穿紫衣,赫然是之前雙鏡出世之時,出現過在鐘山之上的拓跋圖宏!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個拓跋圖宏,是七大妖族之人,當天就是代表蒙古拓跋家去的。
我爲什麼會記得此人呢?
原因很簡單,當天在鐘山之上,只有此人見九叔寧願一人獨對羣邪,也不妥協,心生敬佩,沒有出手,所以我記下了此人的模樣。
當年鐘山之戰,我才兩歲半,一別十六年,這拓跋圖宏沒有絲毫改變,站在哪裏,依舊豪勇彪悍,看上去極其威猛。
而這個拓跋圖宏,也最是特殊,之前我看不出,現在我卻看得清楚,這廝竟然是個半人半妖!
分明是人類,卻擁有妖靈之力。
應該是人類和妖族通婚的產物,這種人,一般既爲人類所不恥,也不被妖族所接納,正常的都是極慘。
但這拓跋圖宏,卻代表着七大妖族的拓跋家四處活動,說明這廝擁有極強的戰力,甚至遠遠超過一般妖靈,不然的話,很難有這種地位。
這拓跋圖宏也最是豪爽,一落下身形,就抱拳大笑。
“袁掌司,又見面了,我還以爲拓跋家欠了袁掌司的人情,袁掌司是不要了呢!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能見到袁掌司發出的報恩令,終於能將袁掌司這份人情還上了,也算了了一個因果。”
一句話說完,忽然看見了我,頓時一愣。
我一笑搖頭,朗聲迴應。
“十六年前,鐘山之巔,雙鏡出世,羣邪聚集,當時我們見過一面,只是我那時年幼,如今一晃十六年,面貌有了改變,所以拓跋前輩想不起來了而已。”
那拓跋圖宏又是一愣,隨即脫口驚呼。
“你是那個孩子?”
“正是!”
拓跋圖宏的面色刷的一下沉了下來,略一沉吟,轉頭看向袁天罡。
“袁掌司,拓跋圖宏斗膽,想做個和事佬,不知道袁掌司能否賣拓跋圖宏這個面子?今天這事,就此善了如何?”
在拓跋圖宏的心中,肯定認爲我不會是他們的對手,畢竟我才二十歲不到,就算我境界不算低,可比起袁天罡叫來的這些人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拓跋圖宏竟然給我求起情來了,這倒是大出我的意料。
袁天罡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沒有說什麼,只是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不快之意。
也許之前,袁天罡確實害怕過心兒,但隨着他的幫手不斷到來,袁天罡已經不再懼怕,畢竟他叫來的這些人,要不就是隱世大修,要不就是前朝大妖,哪一個實力不是槓槓的!
更何況,你拓跋族欠我袁天罡一個人情,兩千多年了我也沒找你們要過,現在找你來幫我殺人,你卻幫着我要殺之人求起情來,我若是答應了你,我的面子往哪擱?
袁天罡這一掛臉子,後至的四人之中,一個葛衣老者就站了出來。
這葛衣老者根本看不出年歲,鬚髮皆白,卻滿面朝氣,皮膚更是嬰兒一般的白皙嫩滑,手裏拄着一根雷竹杖,柺杖上還拴着一個大紅朱漆的酒葫蘆,一看就是高人的模樣。
這葛衣老者一出來,就冷哼了一聲。
“怎麼?拓跋堂主只不過與此子見過一面,難道要因爲此子,違背當年的報恩令嗎?”
拓跋圖宏哪裏會看不出袁天罡的臉色,但依舊笑着說出了緣由。
“我與此子,雖有一面之緣,卻也不至於爲了此子違背報恩令。”
“只是前段時間,此子一長輩遊歷至蒙古,出手替拓跋家除去了一個大隱患,而且圖宏與此子長輩相談甚歡,引爲知己。”
“拋開圖宏私人交情不談,此子長輩才替拓跋家除去隱患,我現在就對人家子侄下手,這實在有點爲難!”
那葛衣老者眼神一冷,正要說話,忽然天際之上,直接撕裂開了一道裂縫,從裂縫之中,走出一黑衣老者來。
這老者一出現,整個天地之間,頓時充斥起無盡的威壓,旁邊的黃勇和武靜嵐,根本承受不住,身體都打起了擺子,眼看就要撐不住跪下了。
心兒及時出手,一伸手,輕輕一揮,壓力頓消。
隨即冷冷的看了袁天罡一夥人,眼神之中,無盡漠然。
“人都到齊了嗎?給你們個機會,你們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