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寒老夫人不知道自己改作何反應。
既心酸又欣慰。
心酸的是，他好像依舊和曾經一樣，不再信任她這個奶奶。
欣慰的是，她的孫子長大了，知道疼人了。
“奶奶，您又買了古董啊，這次是哪個朝代的？”
寒逸靈繞過傅陵君，走到寒老夫人另一側坐下，一把抱住自家奶奶的手臂。
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奶奶就開始收幾個朝代的古董。
雖然奶奶從未說過原因，但是寒逸靈心裏隱隱有過猜想。
奶奶對於爺爺的執念很深，哪怕爺爺已經去世多年，她依舊沒有真正放下過。
所以，奶奶做這件事一定和爺爺有關。
“這可是唐代的花瓶呢，是雨婷辛辛苦苦託了好多關係纔買到的。”寒以沫揚起下巴，眼底閃過一絲自得。
事實上，是她託人找到的。
在所有人面前不暴露自己，只是想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沒有沒有的！也沒有找多多少關係。”
杜雨婷面頰泛起一絲紅暈，連忙擺手。
話語之間看似推脫否認，實則更加證實了自己爲了買到這個花瓶花了多大的心血。
傅陵君勾了勾脣，走到寒逸靈身側坐下，毫不客氣得開口道：“你倒是挺有心的。不過——你還是個小孩子，古董行業裏的水可深着呢，他們最喜歡騙你們這種外行。”
杜雨婷嘴角得意的弧度還沒有來得及勾起，就被傅陵君打擊得無地自容。
望着傅陵君深邃幽暗的眸子，寒以沫眸子轉了轉，隨即落在盯着古董花瓶看的顧清璃身上，脣角輕勾：“還是大嫂有眼光，一直盯着花瓶看呢！”
寒以沫的話看似無意，實則夾雜着一絲讓人難以忽視的惡意。
顧清璃挑了挑眉，脣角輕勾，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對面滿眼寫着無辜嬌柔的女孩驚呼一聲，“也對，大嫂以前可能沒有見過這麼貴重的花瓶呢。”
寒以沫站起身來，將禮盒之中的花瓶小心翼翼得拿在手中，遞到顧清璃面前，鄭重其事得說道：“嫂子，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想看就大膽得看，雨婷和奶奶這麼善解人意，一定不會說什麼的。”
顧清璃被她的話氣笑了。
什麼叫沒見過這麼貴重的花瓶？
什麼叫想看就大膽看？
東西放在桌面上，她多看幾眼就是偷偷摸摸看了？
“喏，大嫂要拿好哦，千萬不要碎——”
寒以沫將花瓶遞到顧清璃面前，還不等顧清璃指尖觸碰到花瓶，寒逸靈頓時鬆了手。
由於她的身子擋住了寒老夫人，寒逸靈和傅陵君的視線，所以幾人根本沒有看清寒以沫的動作。
瓷器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原本歡鬧的客廳裏，顯得尤爲清晰刺耳。
顧清璃低垂着眸子，望着碎成一片的古董花瓶，脣角微不可見得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