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站在最高的位置，讓自己變強。”少年嗓音微微哽咽，卻帶着說不出的堅定。
話落，少年擡起手，將自己的掌心落在小姑娘柔軟的發頂上，輕輕撫了撫。
沾了鮮血的掌心在女孩烏黑的發頂上顯得格外刺眼。
血腥氣與小姑娘清澈的眸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兩人之間悄無聲息地畫了一個界限。
她在光明處，而他……在陰暗的角落裏。
少年眸色微微深了幾分，喉嚨上下滾了滾，啞着乾澀的嗓子一字一頓道：“到時候，我保護你。”
“真的嗎？”小姑娘眼前一亮，眼底彷彿佈滿了細碎的性子，在少年的心裏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印記，從此再也無法抹去。
“真的。”
“拉鉤！”小姑娘瞳仁裏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芒，朝着少年伸出手。
少年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手指頭遞了過去。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小丫頭肉乎乎的小手依舊髒兮兮的，看在有輕微潔癖的少年眼中，額頭的青筋忍不住跳動。
只是少年卻不忍心，也捨不得打斷這和諧美好的氛圍，生怕一不小心連這點僅有的溫暖都離他遠去。
他下頜收緊，目光凝視着對面笑得一臉天真單純的小女孩，原本躁動憤怒的心瞬間平復了下來。
是啊。
憤怒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他父親曾經說過，只有真正懦弱的人才會用憤怒和拳頭解決問題。
只是那個時候的他，過於叛逆，根本沒有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多麼諷刺啊。
明明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偏偏等到事情無法挽回的時候才明白其中的含義。
可是人……向來如此。
總要等失去的時候，才懂得原來曾經擁有的一切才最彌足珍貴。
向來狂妄桀驁的少年，在這一刻才深深認識到，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地位和權勢解決。
可是一旦沒有了這些東西，就只能淪落到別人欺凌，肆意踐踏的下場。
少年藏在身側的另外一隻手，悄無聲息得握成了拳頭。
冷硬的麒麟吊墜在掌心裏，硌得皮肉生疼，少年卻始終沒有將掌心鬆開。
在未來的十年裏，他的拳頭越來越堅硬，卻只爲一個人變得溫暖而柔軟。
此時，還是九歲小姑娘的小清璃得到了少年的應允和承諾，開心得抿着脣笑了起來。
那雙清澈的眸子裏，漾着說不出的喜悅。
可是此時的兩人誰也不知道，正是因爲今天的承諾，才導致兩人的人生髮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姑娘心滿意足得收回自己的手，想要揉揉自己的眼睛，卻被少年猛地捉住手腕。
“別動。”
少年一臉嫌棄得盯着小清璃，從一旁的桌面上抽出一張溼紙巾，動作粗魯得將小清璃髒兮兮的兩隻小手擦拭乾淨，連指甲縫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