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南迴過神來，擡頭望向面前的顧清璃。
恍惚之間，眼前的女孩與記憶之中那個張揚又開朗的女人漸漸重合。
他對那個女人最後的記憶，是她躺在樓下，渾身是血的模樣。
他搖了搖頭，想要堅定地告訴顧清璃，不是這樣的。
他的小雅溫柔善良，就算這段時間情緒有些反覆無常，也絕對不會背叛他。
可是，腦海中突然閃過徐知雅徹夜未歸回家後的心虛，一時間竟哽住了。
一股刺痛感猛地襲來，顧華南艱難地擡手捂住心口，面色蒼白無力。
顧清璃冷眼看着他的反應，面不改色地問道：“顧華南，我寧願從來沒有過你這個父親。”
說完，便起身離開。
在臨走之前，顧清璃吩咐林辭記得打急救電話。
她可不想背上一條人命。
即使那個人是她厭惡至極的人。
“顧……顧清璃。”
在打開會議室房門之前，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無力又虛弱得輕喚。
顧清璃腳步頓住，轉身望向顧華南。
見顧清璃轉過身來，顧華南心底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嗓音冰冷，目光之中帶着說不出的恨意，“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在意你嗎？”
“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你，還要放任徐知雅和薇薇欺負你嗎？”
“你知道我爲什麼疼薇薇卻有意疏遠你嗎？”
“你、你知道爲什麼，被送給寒逸辰的，是你，而不是薇薇嗎？”
“哈哈哈哈哈……”
“因爲啊……”顧華南一字一頓，說出的話彷彿驚雷一般，猛地在顧清璃腦海之中炸開，“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睡在一張牀上，還生了個野種。”
林辭面色驟變，擔憂得望向顧清璃。
“夫人……”
顧清璃怔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搖了搖頭，脣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不，不可能的……”
媽媽那麼愛顧華南，怎麼可能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困擾着她兩輩子的問題，最終竟然是她從未想到過的答案。
顧清璃雙腿一軟，神情有些恍惚。
她偏過頭，望向林辭，“這件事，你也知道？”
“我、我不……”
林辭下意識搖頭，顧清璃卻懂了。
“那個男人是誰？”顧清璃吸了吸鼻子，強行剋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緒，故作鎮定得問道。
顧華南笑聲漸漸停下，眼底妒意一閃而逝，“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顧清璃，我原本念着舊情，想要給你留幾分面子，沒想到你卻對我趕盡殺絕！”
“早知道這樣，當初生下你時，我就該把你掐死！”
沒有一個男人會不介意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
但是當時，他愛莫沁萱，所以他願意當做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沒想到，沒過多久莫沁萱竟然有了身孕。
他怎麼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