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穆森一臉詫異得望向顧清璃，又看了看自家老爹。
這是什麼驚天大瓜？
說好的不結婚呢？
說好的不婚主義呢？
說好的潔身自好呢？
他以爲他家老爹只是單純不喜歡女人。
沒想到他早就有過未婚妻？
還是璃璃的母親？
這算什麼？
他以爲自己找了個妹妹，沒想到這個妹妹卻是他爹的老情人和別人生的閨女？
唐穆森擡起拇指，輕輕擦掉眼角的淚花，擺擺手道，“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不提了。”
“你母親……還好嗎？那個男人，對你母親好嗎？”
當年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唐梓瑜直接帶着唐家搬到了國外定居。
之後再也沒有回國過。
更沒有打聽過有關莫沁萱的任何消息。
提到莫沁萱，在場衆人的臉色紛紛難看起來。
唐穆森瞥了眼顧清璃的面色，擡手扯了扯唐梓瑜的衣袖，想要提醒自家老頭子別亂說話。
話還未說出口，就聽顧清璃苦笑了一聲，“她已經不在了，十年前就去世了。”
“什麼？！”
唐梓瑜猛地站起身子，眼底的震驚不加掩飾，俊美的劍眉緊緊皺在一起，眼底寫滿了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清璃諷刺得勾了勾脣，“沒什麼不可能的，唐叔叔二十幾年沒有回來，自然對國內的事情不太瞭解。”
“唐叔叔，謝謝你還記得我媽媽。”
她能看得出來，唐梓瑜眼底的震驚和悲痛不是作假的。
唐梓瑜搖搖頭，脣瓣顫抖着，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
怎麼可能呢？
沁沁明明那麼好，怎麼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離開的……”
“都怪我……”
“都是我的錯！”
唐梓瑜彎下了挺直的腰，雙手緊緊抱住頭，低聲哭泣了起來。
唐穆森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些年，他老爹向來冷漠，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雖然有時候他會將自己關在書房裏，神情恍然得彷彿在緬懷着什麼。
但這十幾年來，他從未見過唐梓瑜哭。
哪怕掉半滴眼淚。
可是此時此刻，他心目當中那個高大偉岸的父親，竟然哭得像個孩子。
顧清璃不安地望向寒逸辰，剛好和寒逸辰望過來的目光相撞。
寒逸辰一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放在掌心裏輕輕暖着，給她無聲的安撫。
“唐叔叔，節哀。”
望着唐梓瑜雙肩顫抖着將臉埋在雙膝之間的模樣，顧清璃心底不是滋味。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爲還有人記得媽媽而開心，還是該替媽媽遺憾。
她想，如果二十年前媽媽和唐叔叔在一起了，會不會是不一樣的結局？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璃璃，我……我對不起你媽媽！都是我的錯！我二十年前不應該離開的！我，我要是一直守着你媽媽，會不會，會不會就不會出現……”
唐梓瑜懺悔着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