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璃怔愣着，脣瓣微微顫了顫，卻什麼話都沒說。
他……在哭，肩膀在顫抖，她的頸窩處也漸漸溼潤起來。
寒逸辰向來比誰都堅不可摧。
可是，那層冷漠和強大是他爲自己的內心築起的牢固的城牆。
可是現在，那道牆塌了。
寒逸風將手機遞給寒老夫人，隨後後退了一步，垂着頭站在原地，像是等待審判一般。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寒老夫人坐在沙發裏，指尖在屏幕上划着，將徐舟從黑客的電腦裏拷貝出來的資料一目十行得翻看了一遍。
“小風。”
“在。”寒逸風連忙擡起眸子，上前一步。
“你說你當年聽到你父親和一個人在你大伯的別墅裏說話？”
寒逸風沉重得點了點頭。
寒逸風緩緩偏過頭，視線落在病牀上，神色複雜晦暗。
“老二還沒醒，這件事我們暫時無法從老二這裏求證，那就去派人去找老三。”
寒逸辰緩緩將頭從顧清璃懷裏擡起來，腥紅一片的眼底結滿了冰霜。
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說完，寒老夫人望向寒逸辰，“這件事，我不會包庇任何人，不管是老二還是老三，你儘管放手去做就是。”
寒逸辰定定地望着寒老夫人沉靜的臉，脣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寒老夫人收回視線，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將寒子峯名下所有的卡全部停掉，另外，把三夫人、三少爺，還有以沫小姐請到老宅來，我有話問她們。”
她眉心皺起，面色也變得蒼白。
“奶奶，你沒事吧？”寒逸風湊過來，眼底滿是擔憂。
寒老夫人擺擺手，“沒什麼事。”
寒逸風收回自己的手，重新垂下了眸子。
……
很快，所有人都聚在寒家老宅的客廳裏。
白露、寒逸川和寒以沫並排坐在了寒老夫人的對面。
“媽，您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白露問。
寒老夫人望向白露和身側的一兒一女，語氣平淡，“最近這段時間，老三回過家嗎？”
白露面色一僵，眸底微微閃了閃，“沒、沒有。”
“你最好說實話。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查到，但是到時候……”
“我、我說！”白露心底“咯噔”一聲，急促開口道：“媽，您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他不回家不是常態嗎？您幹嘛要往我心裏插刀子？”
“是啊奶奶，我媽每天都期待着爸爸回來，但是您也知道爸爸……我知道自己不如大嫂那樣討人喜歡，爸爸不喜歡我和媽媽。”
寒以沫委屈得垂着頭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嗓音哽咽。
寒老夫人這些年經歷過無數風雨，怎麼會看不透寒以沫這點小把戲？
當初把他們三房趕出去，只是想給他們留一絲情面。
可是誰知道，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白眼狼，根本不覺得對方對你手下留情，反而覺得你給的不夠多而怨恨你，埋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