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媽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這句話你從十年前就開始說。”
傅媽覺得委屈極了。
自從和傅爸結婚之後,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去操持。
別人都說她強勢,可是她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這個家?
當初傅陵君堅持要學醫,她好說歹說,讓他接手公司,可偏偏傅陵君根本不聽她的。
她和傅爸只有傅陵君這一個孩子,等到百年之後,傅家的產業沒有人打理,他們即使到了地底下,也不會安心的。
可偏偏,兒子根本就不理解她的苦心,只知道跟她作對。
即使再強勢的人也會委屈,更何況被自家兒子用那樣的眼神瞪着,心都涼了一大半。
傅爸不知道傅媽心中所想,輕聲安撫道:“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食言。”
這天晚上,寒逸靈就收到了傅家的邀請。
第二天,寒逸靈懷着忐忑的心情趕到傅家。
昨天傅媽所說的話仍舊縈繞在耳邊,寒逸靈站在門前,脣瓣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就站在傅家門前,許久都沒有進去。
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寒逸靈卻清楚得很,傅媽說得對,不管寒家發生了什麼事,二房被趕出寒家老宅是不爭的事實。
以前的她是寒家備受寵愛的小小姐。
可是,在離開寒家老宅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是了。
現在的她,論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傅陵君。
家世也不會給傅陵君帶來任何的幫助。
向來被人寵在手心裏的寒逸靈內心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名爲“自卑”的情緒。
傅陵君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脣角微彎,大步流星得朝着寒逸靈走過來。
“怎麼不進去?”
寒逸靈艱難得扯出一抹淺笑,揚起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眉眼微彎,“我剛到。”
“進去吧。”傅陵君牽起寒逸靈的手,拉着她朝着裏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朝着身後的人說道:“昨天晚上我已經和我媽談過了,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再像昨天那樣了。”
“嗯。”寒逸靈脣角淺淺的勾着,只是半垂着的眼底依舊藏着一絲不安。
走進客廳,寒逸靈侷促不安得望着坐在沙發裏的中年女人。
她和傅陵君生的很像,尤其是眉眼。
保養得當的臉上幾乎看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跡,一身旗袍將身段勾勒得淋漓盡致,身上自有一種高貴優雅的氣質。
“阿姨。”
傅媽擡眸,站起身來,朝着寒逸靈笑了笑,“來阿姨這邊。”
寒逸靈受寵若驚,還沒來得及反應,手就被人抓住。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靈靈,昨天的事是阿姨不對,阿姨把話說重了,對不起啊。”
“不不不!阿姨,沒關係的。”寒逸靈難以置信得瞪大了眸子,連忙擺手。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那個每次見了她都笑得像個小太陽的小姑娘此時脣角的笑容僵硬又緊繃,眉眼之間滿是侷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