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她的吻,永遠是疼的。
從脣瓣,疼到心尖,將路過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撕的粉碎……
她很想哭出聲,可是已經疼到發不出聲音。
慕言沉像一頭髮狂的獅子,無視她的抗拒和恐懼,惡狠狠地扯掉她身上所有的遮擋,橫衝直撞的掠奪着屬於她的一切。
夜汐染渾身發抖,看着他的眼中滿是怨恨、控訴,以及厭惡。
這樣的反應讓慕言沉更加憤怒,變本加厲的折磨她。
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想談戀愛?想被珍惜?你這種女人,配嗎?”
不配嗎?可是爲什麼只有她不配呢?
夜汐染再次閉緊雙眸,承受着曾經最愛的男人給她的痛苦和絕望。
一邊掠奪,一邊誅心,這種事只有慕言沉能做得出來。
那次他也是這樣對她的……
見她不吭聲,慕言沉失控的將她用力揉在懷裏發泄滿身火氣。
夜汐染渾身猛地顫抖,而後徹底軟了下來……
慕言沉伏在她的頸間狠狠喘息幾下才抽身而出。
她暈了過去,睡得很安靜,臉頰帶着緋紅,好似在做一個安詳的美夢。如果不去看眼角的殘淚,彷彿時間又回到之前的那大半年……
慕言沉微微懊惱的拉過被子遮住了她頸間鎖骨上新鮮的傷痕,蹙眉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後臉色,驟然一變。
夜汐染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輸液針頭刺入皮膚的疼痛,也能聽到醫生和傭人說話的聲音……
只是她太累也太疼了,睜不開眼、發不出聲,只能安靜的躺着。
媽媽說過,不管事情多難,乖乖睡一覺,起來就有更多的勇氣面對。
後來每次疼的渾身發抖時,她都會告訴自己,只要熬過去,以後在遇到類似的事,再也不會覺得疼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終於有了一點點力氣,她才努力睜開眼。
天已經亮了……
厚重的窗簾被拉開,只剩下鵝黃色的薄紗。
夜汐染動了動身子,忍着疼坐起來。
傭人見狀趕緊過來幫忙,而後到了杯溫水,小心翼翼的喂她喝:“太太,您終於醒了。”
夜汐染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壓下了眼裏紛雜的情緒,略顯茫然的看着她:“你是新來的?叫什麼名字?”
秦山別墅的傭人她比慕言沉熟悉,這個人她確定以前沒見過,而且年紀也太小了……別墅裏的傭人幾乎沒有低於四十歲的,她是第一個。
“太太叫我小翠就好,是先生安排我專門伺候您的。”小翠略顯拘謹的回答。
夜汐染立刻露出瞭然的神色。
劉媽離開了,慕言沉換一個更聽話的人監視她……
“你剛過來,不懂規矩也屬正常。以後叫我夜小姐就好,慕太太的身份只有慕溫萱配得起。記清了,免得被罰的委屈。”
小翠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幫我做點喫的,我衝個澡該去上班了。”夜汐染說着,起身下了牀。
慕言沉比上一次下手重,她雙腳落地的一瞬間,幾乎疼的站不穩。
“小翠,還有件事你也要記得……”夜汐染藉着小翠的力氣勉強走到浴室門口:“但凡慕言沉說過的對我有好處的話,全部要反着聽。”
巴不得她生不如死的人,會讓她安心休息?十有八九安排了更大火坑等着她往裏跳……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迎擊。
安安靜靜的坐在浴缸,被溫水包裹着全身,夜汐染終於縮成一團,抱緊了自己。
眼淚落入水中,激起漣漪,很快又散了……
只有這一小會兒,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哭。
熬過來了,她還是很疼……裏裏外外都很疼……
夜氏絹繡的辦公區,因爲夜汐染突然請假,劉雯雯正悶頭協調開會的時間。
雖然關岳已經狠狠批評了她一頓,她仍舊爲了昨天的事很內疚。
身爲助理,泄露上司隱私,察言觀色能力差,還間接激化了夫妻矛盾,的確太不應該了。
見到夜汐染面色憔悴的走出電梯,劉雯雯打電話的動作猝然僵住:“夜總?您不是……”
“把開會要用的資料打印一份送進來。”夜汐染進辦公室之前丟下了這句話。
劉雯雯回過神,趕緊將資料裝訂好送進去。
夜汐染正站在茶水臺,輕輕吹着杯中的開水。
桌上明晃晃的放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什麼東西。
結合昨天關岳跟她說的話,劉雯雯心裏的內疚倏然爆發,眼睛忍不住紅了紅。
“晚上週錦恆的拍攝,你替我跟,我下班有些私事要處理。”
夜汐染說話時沒看劉雯雯,迅速喝了幾口水將藥片順下去。
這次被慕言沉強迫,讓夜汐染更加清醒的看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成功離婚前,他如果繼續無恥的強迫她行使夫妻義務,她根本反抗不了……
但至少,她可以讓自己不在懷他的孩子。
有些意外發生一次就夠了……
做不了一個好媽媽,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她寧願選擇永遠不再做媽媽。
劉雯雯聽着她的話,抹了把眼淚:“夜總,昨天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我沒怪你,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夜汐染喝完水,看着空杯子笑了笑:“藉口有很多,不用這個也還會有其他的,你不用自責。”
話雖這麼說,劉雯雯心裏仍舊不好受。
關岳在門口緩了一會兒,用力握了握拳,敲門走了進去。
夜汐染剛要坐下,看到關岳,動作倏然頓住。
他尷尬的上前,將東西放到辦公桌上:“先生讓我送來的。他說……同樣的意外不想發生第二次……”
夜汐染諷刺的看着那個跟自己剛剛丟掉的一模一樣的小盒子,動作熟練的摳出藥片遞到嘴邊。
“夜總,不行,這藥不能……”劉雯雯急切的拽住她的手腕。
夜汐染用力抽出手,將小藥片塞進嘴裏吞了下去:“你可以回去覆命了。跟他說,有些虧我喫一次就長記性了。”
說話的雙方看起來沒多在意,作爲傳話筒的關岳卻如芒在背,額上的冷汗不斷往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