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汐染慌亂的回到秦山別墅,直接衝進了慕言沉的書房。

    從搬到秦山別墅那天她就知道他的書房有兩個保險櫃,其中一個是放公司重要文件的……

    另一個保險櫃很神祕,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夜汐染蹲在那個保險櫃面前,定了定神,輕輕轉動密碼鎖。

    她不知道密碼是多少,她也在試……

    慕言沉不是個善變的人,他的密碼肯定許多年都沒改過。

    密碼的數字組合大概率會包含慕溫萱的生日,剩下的那幾位數……

    她賭是慕言沉的生日!

    夜汐染小心翼翼的將數字對好,吞了吞口水,用力按下開門鍵。

    保險櫃發出輕微的響動,而後櫃門自己彈開了一個縫隙。

    夜汐染抖着手,趕緊拉開,將裏面的資料拿在手裏一張一張的仔細看。

    放在上面的是親子鑑定報告,慕言沉發過微博,她直接去翻看後面的資料……

    慕溫萱每次的產檢結果,按照日子整理的很整齊。

    夜汐染看過之後,狠狠蹙了蹙眉。

    沒有她要找的東西,卻有另一個收穫……

    慕溫萱這一胎,從懷上就沒安穩。

    不知道出於什麼想法,她懷孕六週時,偷偷喫過打胎藥。還好發現及時,孩子保住了,卻導致前三個月她只能臥牀。

    後面月份大一些,她也經常因爲各種原因住院……

    那時醫生已經有推測,認爲慕溫萱懷的這個孩子不會健康。

    之前得到的信息跟病歷傳遞給出來的信息完全不一樣……

    她一直以爲他們兩個是情到深處,非常期待愛情結晶的降臨。

    可現在這一摞紙卻在告訴她,一切結論需要推翻了重來,慕溫萱未必在意孩子。

    “都看完了?”

    慕言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驚得夜汐染渾身猛地一抖,手上的資料滑落到地上。

    他不悅的蹙眉,俯身將東西撿了起來,仔細放回了保險櫃:“本事越來越大了,敢隨便翻我的東西。”

    “悅悅的病是怎麼回事?”夜汐染站起來,微微仰頭看着慕言沉:“慕溫萱並不想要這個孩子是不是?”

    “跟你有關係?”慕言沉目光冷涼的捏住她的下巴:“夜汐染,你管得太寬了。”

    “我只想知道真相。”夜汐染倔強的看着他。

    慕言沉鬆開手,後退了一步,仍舊冰冷的看着她:“真相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夜汐染看着他的表情,用力勾了勾嘴角:“是不是慕溫萱告訴你……她開始不想要你們的孩子,是因爲我懷孕了,對我有愧疚……後來想留下孩子,是因爲我的孩子沒了,想補償你?”

    話音一落,她成功看到慕言沉的雙眸涌出鋪天蓋地的怒火。

    果然讓她猜對了!

    這樣一切就可以聯繫起來了……

    慕言沉對她的恨意不止來源於當年的那場車禍,後面慕溫萱巧妙佈置的這個局纔是根源。

    慕溫萱先發制人,讓慕言沉對她和孩子充滿了愧疚,加上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本身就很好,所以那天他纔會毫不遲疑的選擇她。

    等到她昏迷醒來之後,慕溫萱又適時適度的演了幾次同樣的戲碼,讓他的心更加堅定的恨她,厭惡她……

    所以纔有了後來他泄憤似的折磨,甚至痛下殺手。

    大概慕溫萱唯一算漏的就是她自己會因此喪命吧……如果人還活着,她可能會比現在更慘……

    夜汐染之前一直想不明白慕言沉爲什麼不願意離婚,此時也清晰了。

    慕家的掌舵人,怎麼可以離異呢?喪偶更符合他深情的人設啊!還可以用來在生意場上感動合作伙伴……

    至於他真的在緬懷誰,別人並不在意。

    他本就是個一切都可以拿來交換利益的商人啊……

    這個局裏,最可笑的就是她了。

    自以爲抱着滿心深情,堅持久了就可以得到同樣的迴應,其實就是個幫人家增進感情的工具!

    “讓我看一眼誠誠可以嗎?”夜汐染收起笑容,略帶祈求的看着慕言沉:“在你動手取有用的器官救悅悅之前,讓我看看他……”

    既然一早就預估到了悅悅可能會需要,慕言沉絕對不會隨便將誠誠的屍體丟掉的。

    他肯定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以備不時之需……

    “閉嘴,滾出去。”慕言沉暴怒的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甩到門口。

    夜汐染扶着門框勉強穩住身形,垂眸低低的笑出聲:“一定要這樣嗎?哪怕明知道我的無辜和委屈,也不願意施捨我一點點的仁慈嗎?”

    “滾!”慕言沉憤怒的呵斥。

    夜汐染努力挺直身體,一口氣走到樓下,開車離開了秦山別墅。

    沒有方向、沒有目標、沒有終點……

    她開着車茫然的在路上轉了許久,最終停在了學校門口。

    這裏是她的母校,也是她第一次見慕言沉的地方。

    她和慕溫萱的年紀差不多,兩個人讀同一所中學。

    那天他來接慕溫萱放學,寵溺的跟她說話,臉上的溫柔讓人溺在其中,無法自拔……

    情竇初開的她只那一眼,就確定了這輩子關於愛情的方向。

    只是那時的她不知道,他臉上的溫柔是屬於慕溫萱一個人的,哪怕撞到頭破血流,她也分不到半點。

    放學的孩子在草場上踢球,青春年少,滿身活力……

    “怎麼跑這裏坐着了?還沒老就開始緬懷小時候了?”周錦恆坐到她旁邊,手隨意的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

    雖然不知道他每次都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夜汐染已然習慣了他隨時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仍舊是棒球帽、墨鏡加口罩,這幾乎是他出門的必備裝備。

    “知道了一些事……”夜汐染轉過頭,繼續看着草場上奔跑的孩子們:“錦恆,你認識律師和醫生嗎?”

    “當然認識。”周錦恆挑眉:“不過你得先告訴我要做什麼。”

    “打離婚官司。”夜汐染聲音平靜的說道,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半點閃爍:“我想重新給悅悅做親子鑑定……只要能證明她是慕言沉和慕溫萱的孩子,他們是婚內出軌,我應該可以成功離婚。”

    周錦恆讚賞的笑了笑:“終於變聰明瞭!成,我幫你……不過你做事要小心一些,別被他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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