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來了早餐,你不用出去買了。”夜汐染舉起手裏的保溫桶。

    慕言沉的毅力驚人,睡一晚,肯定醒了……保不齊已經在看今天必須參加的會議資料了。

    昨晚她走的那麼堅決,關岳壓根沒想到她今天能來,愣了一下才讓出路。

    自從聽到夜汐染的聲音,慕言沉的心就開始狂跳,一瞬不瞬的盯着門口。

    直到她走進來,他纔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果然醒了。”夜汐染笑了笑,將飯菜放到病牀的桌板上:“關岳,你也來一起,我帶的應該夠喫。”

    關岳剛要走回來,看到慕言沉帶着警告的眼神,趕緊說道:“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時間來不及了,先走了。”

    夜汐染盛粥的動作頓了頓,無奈的搖頭:“給你當助理太難了……”

    “餐補每天五百。”慕言沉說着,滿臉淡漠的拿起手機給關岳轉了一個月的錢。

    夜汐染沒吭聲,把筷子放到他面前。

    腹部的傷口用力會疼得厲害,慕言沉嘗試兩次才坐直了。

    夜汐染做的飯跟她的人一樣,乍一看沒有什麼特色,可偏偏就讓人喫一口就不想放下碗筷。

    慕言沉慢條斯理的喫光了她盛出來的所有飯菜,才放下碗筷。

    “昨天……謝謝你。”見他喫飽了,夜汐染主動打破沉默。

    慕言沉臉色一沉:“有事說事,別說有的沒的惹人生氣……”

    自打夜汐染走進病房他就知道她有事要說。

    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如果沒重要的事,根本不會來醫院看他。

    “我想問問,二十五年前,蘭家和夜家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夜汐染站在牀邊平靜的看着慕言沉。

    陽光打在她的側臉,整個人看起來很暖,但她的問題卻讓慕言沉心裏浮起一陣冷意。

    “我不會告訴你,也不會讓你查。”慕言沉坐在牀上,擺出了沒有商量餘地的冷漠。

    “慕言沉,這些年我受到的很多痛苦和不公都來源於此,包括昨天誠誠被綁架,也跟這件事有關聯。”夜汐染沒有跟他吵架,而是淡然的跟他敘述事實:“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自己查。”

    慕言沉微微抿脣:“我可以承諾不插手阻撓,但是不會跟你說任何相關消息。”

    類似的話慕言沉之前就說過,夜汐染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只是聽他親口說這樣的話,心仍舊會翻滾出幾分痛意。

    “我知道了。”夜汐染嘆了口氣:“時間差不多了,你先休息,我帶誠誠去治療。”

    慕言沉微微捏緊了雙拳,生生忍住想要叫住她的衝動,雙手攥緊牀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走出病房。

    秦山別墅,秋醫生對於誠誠開口說話並不覺得奇怪。

    最近的治療中,他能明顯感覺到孩子對他給出的信息接受程度有了突飛猛進。

    就算沒有意外刺激,他也會在半個月內開口說話。

    但是開口……也只能說明第一階段治療取得勝利。

    後面還要引導他學會與陌生人交流、正確交朋友、融入各種複雜的環境……

    這些對於正常孩子來說很簡單的事,對於誠誠來說都是難過的坎兒。

    幾十年過去了,慕言沉仍然不會用正確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

    夜汐染坐在一旁,看着誠誠努力嘗試跟秋醫生交流,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切朝好的方向發展就好。

    她所求得不多,只希望孩子能平安健康……

    治療結束後,夜汐染帶誠誠去花園玩。

    他直接跑去鞦韆旁,等着夜汐染抱他上去。

    爲了孩子的安全,慕言沉讓人在原來那個鞦韆旁邊裝了個新的兒童座椅式鞦韆。

    母子倆正玩的開心,別墅大門處倏然響起哭喊聲和敲門聲。

    大鐵門被猛砸,發出巨大的噪音,嚇得誠誠小臉一白。

    夜汐染蹙眉將他抱在懷裏,警覺的看向門口。

    蘇夫人跪在地上,瘋狂的敲門,不停的發出哀求的聲音。

    “我求求你們……放了菲菲好不好……你們讓我做什麼都行,放過我唯一的女兒吧……”

    老人哭聲震天,悽悽慘慘,引來路過人紛紛側目。

    夜汐染趕緊讓保鏢過去將她“請”進屋。

    不管她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都不能由着她在門口鬧。

    秦山別墅不同於其他地方,最近幾年慕言沉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裏。

    萬一被有心之人拍視頻照片發到網上炒作,事情很可能會失控到他都無法處理。

    慕家人……大部分都不是人……

    雖然慕言沉從來不說慕家的事,好歹她也當過慕家的媳婦兒,她很清楚那些人的心思以及對慕言沉的態度。

    蘇夫人走進大院,看到夜汐染的瞬間立刻跪在她面前磕頭:“夜小姐,我求您放過菲菲吧,我替她給您道歉……蘇家的產業已經沒了,她的名聲也壞了,現在眼睛還瞎一隻,你就當可憐我們……”

    夜汐染沒有將她扶起來,而是叫來傭人將誠誠抱回去休息。

    孩子纔剛剛好一些……大人的事又髒又亂,沒必要讓孩子跟着受驚嚇。

    直到傭人抱着孩子走回別墅,夜汐染才轉過身,看着對跪在地上的蘇夫人嘲諷的問道:“我憑什麼放過她?憑她慘嗎?”

    蘇夫人猛地一愣,不可置信的仰頭看着夜汐染。

    她居高臨下的眼神終帶着不假掩飾的鄙夷:“我當初幾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有人願意放過我嗎?”

    直白的質問讓蘇夫人臉上的哀求悉數變成恨意:“你慘是你不會投胎,都是你父母害的,活該!”

    “蘇夫人慎言。我父母不是你這種罪犯的母親有資格評論的。”夜汐染眸光一厲:“話說回來,既然我父母做的事都能牽連到我身上……你女兒自作自受,死了活該。”

    “夜汐染,你算什麼東西!我求你是給你臉,你還真以爲自己上天了?”蘇夫人被夜汐染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開始口無遮攔的叫罵:“你就是殺人犯的女兒,就算逼死菲菲,你也只能是罪人!”

    蘇夫人惡狠狠的吼話讓夜汐染腦中一陣恍惚。

    殺人犯……

    這個詞用得太重了,以至於夜汐染半天回不過神。

    “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當年你父母爲了……唔……”

    不待蘇夫人把話說出口,兩個保鏢匆匆而來,捂住她的嘴,將她朝門口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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