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件裏放的是兩封簡歷,都是這家機構目前可選的職業經理人,簡歷後面還附上了簡短的點評……
兩個人的優勢劣勢、品行和工作特色,都被他用簡單的字句說的明明白白。
慕言沉不管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總是言簡意賅,一針見血……
看完郵件的一分鐘後,慕言沉的視頻邀請發了進來。
夜汐染深吸一口氣,接通了視頻。
他並沒有在婚禮現場,而是坐在候機廳……
“你怎麼知道我在招人?”夜汐染耿直的發問。
“因爲我不蠢。”慕言沉滿臉嫌棄。
夜汐染:“……”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
“這種事情,找關岳不如找我,畢竟連關岳都是我招進來。”慕言沉語氣淡淡的說道。
“公司不大,我以爲職業經理人挺好找的……結果一言難盡。”夜汐染忍不住吐槽。
慕言沉揶揄的看着她:“你先看郵件裏的簡歷,我兩個半小時後飛機落地,把酒店的定位發給我。”
“哎?你要來幫我面試?怎麼忽然就有良心了?”夜汐染眼睛一亮,緊接着又浮出一陣質疑。
慕言沉臉色一冷,猛地掐斷了視頻。
現在的夜汐染一定是孕傻了,嘴巴跟吃了炮仗一樣,出口的字句傷害面積極大。
登機的提示在視頻掛斷的一瞬間響起……
而某個女人應該發來的定位,拖到他下飛機也沒有發過來。
最終慕言沉還是讓忙的腳不沾地的關岳查出了夜汐染的位置。
他看着手機上的酒店名字,忍不住冷笑。
住在他的酒店還不告訴他位置,果然是傻的!
忙一天,結果忙了個寂寞,夜汐染哭喪着臉衝個澡,讓自己冷靜一下……
從浴室出來的瞬間,她差點被坐在牀上的人震飛三魂七魄。
“你,你怎麼……找到的這裏的?”夜汐染下意識的裹緊浴巾。
問題一出口,夜汐染忽然覺得自己超蠢。
慕言沉和周南鈞這種人,想找她還不容易嗎?又沒刻意隱藏行跡。
果然,他像看個智障一樣冰冷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將她拉回浴室。
“慕……”
“房間開着空調,頭髮不吹乾,你是覺得自己身體特別好,一點都不怕感冒?”慕言沉說話的語氣比空調還冷。
夜汐染:“……”夜裏室外33度,空調開的26度,並不會冷吧?
可惜這種話她也就在心裏想想……
慕言沉動作並不溫柔,甚至有明顯經驗不足的生澀,幾次差點把夜汐染的頭皮都扯下來,惹得她低聲呼痛。
比招人過程更坎坷被慕言沉將滿頭長髮吹乾梳順,夜汐染竟然有種被刑滿釋放的舒暢。
離開浴室前,他倏然頓住腳步,冰冷的說道:“我現在對你的身體沒什麼抵抗力,不想在婚前跟我發生什麼意外就穿好出來。”
夜汐染朝着他的背影做個鬼臉。
慕言沉倚在牀上,將夜汐染篩選出來的簡歷重新過了一次,又砍掉三個人。
她根本不懂該選擇什麼樣的人,以至於篩出來的簡歷奇形怪狀,看得人糟心透了!
不知道周南鈞怎麼想的,竟然放心讓她獨自跑出來做完全不擅長的事!
很快夜汐染便穿着睡衣從浴室鑽了出來。
夜汐染尷尬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我出門時隨便拿了一件,不知道你能來……”
想着自己一個人住,並沒有那麼繁瑣的講究,順手拿了件蕾絲款的吊帶睡裙……
現在好了……
當着前夫的面兒,穿着這麼一言難盡,活該尷尬到上頭!
慕言沉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她微微有些弧度的小腹,壓了壓滿身的慾望,將平板丟到一旁,起身走到門口。
“剩四個人,你需要明早之前再砍掉兩個,留下的兩個人明天我陪你一起聊。”
說罷,他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夜汐染的房間。
夜汐染:“……”這……就走了?
悄無聲息的來,猝不及防的走……合着是故意來折騰她的?
煩人!
因爲有了慕言沉的助攻,面試過程……
更加不順利了!
剩下的兩個人無論是履歷還是能力都挺合適的,可是慕言沉問的問題全是什麼吞併野心,市場瓜分,業務擴張……
這些令人窒息的“殘暴”想法,連夜汐染都沒想過。
每人兩個小時的談話時間,慕言沉幾乎精確到秒!
等他們出去,夜汐染一句話沒說,捂着嘴跑去衛生間又吐了一陣。
慕言沉站在門口,豎着耳朵聽着裏面的聲音,狠狠蹙眉。
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夜汐染孕吐。
雖然看不到人,只聽聲音都替她難受。
夜汐染出來時看起來很狼狽,除了臉色透露着蒼白,額前的碎髮還粘着水珠。
“一會兒的飛機要改簽嗎?”慕言沉沉聲問道。
“不用啊!時間來得及。你不是看中了第一個人?就他吧。”夜汐染深呼吸,並沒有考慮自己:“我跟誠誠說好了今晚要回去的。”
慕言沉沒說話,將她打橫抱回了面試間。
夜汐染沒有掙扎,垂眸微微嘆氣。
每到這時候,她就忍不住質疑慕言沉腦子有毛病。
以前這些事該他做時,他站在對立面幫別的女人坑她……現在跟他沒關係了,他比誰都積極……
這叫受虐體質?
回溪南市的飛機上,夜汐染看着窗外晴天白雲,腦中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她心裏有很多結,每做完一件事,就解開一個結……
心事越來越少,卻覺得空虛……
這種感覺跟三年前離開時有些相似,又不盡相同。
這一次她有孩子,並沒有萬念俱灰的絕望。
夜汐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主動開口……
面對她的沉默,慕言沉煩躁,卻不知道怎麼開始一個話題。
說工作容易,閒聊他並不在行……
以前他總覺得夜汐染廢話太多,可是此刻安靜的她卻讓他心裏更不舒服。
“你下一步打算迴歸家庭,專心養胎?”
兀自糾結一會兒,見夜汐染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只能沒話找話。
“還有陪誠誠。”夜汐染笑了笑:“能放下一切紛亂的雜事好好陪孩子,是我一直的願望。”
“這也可以稱作……願望?”慕言沉難得實實成成的表達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