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房沁兒是好女人,可是也得她真好纔行。
哥哥付出太多了,如果這個女人是個好樣的,無論如何她都會幫助哥哥達成所願。
房沁兒的基本資料她昨晚找人查過。
她是國內名校保送的公費留學生,父母背景乾淨,都是搞科研的技術型人才,家庭結構單一,與圈裏人沒有交集……
目前看起來沒什麼破綻。
夜汐染的目光看似很溫柔,可是裏面的探究卻帶着犀利的鋒芒,讓人心裏發毛。
房沁兒收起笑容,蹙眉說道:“夜小姐,您這麼看着我,感覺……怪怪的……”
夜汐染收回目光,輕輕攪了攪果汁:“抱歉……覺得你挺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有點走神。”
房沁兒趕緊擺手:“嗨,沒事沒事。對了,你找我是要說阿哲的事嗎?”
“嗯,是的。”夜汐染推開果汁杯,認真的說道:“今天冒昧約房小姐出來,只想確認你跟我哥說的,等他腿好了就跟他戀愛,是不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房沁兒焦急的立刻給了肯定答覆,又有些害羞的低下頭:“其實如果阿哲的腿沒辦法好起來,我也沒有嫌棄他啦……”
夜汐染哭笑不得:“你知道嗎?爲了你的這個承諾,他差點把骨頭都摔斷了。”
“啊?怎麼會這樣?他現在怎麼樣了?”房沁兒激動的站起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夜汐染趕緊拉住她:“放心,他沒事。後來我讓保姆攔住他了,沒讓他繼續犯傻。”
房沁兒拍拍心口:“那就好,嚇死我了。要是他真受傷了,我一定內疚死了……”
“既然你不嫌棄我哥,爲什麼非要說那樣的話?”夜汐染無奈。
房沁兒眼裏閃過一絲期待和甜蜜:“因爲我知道他其實是有機會重新站起來的……誰不希望自己愛的人更好呢?”
夜汐染倏然怔住。
是吧……相愛的兩個人,都希望彼此越來越好吧……
以前愛慕言沉的時候,即便他從來沒想讓她好,她也恨不得用盡渾身解數讓他成爲最優秀、最幸福的人……
房沁兒不說,她都快忘記這種感覺了。
她曾經肋骨裏面也有過會跳動的真心,萬幸現在死透了。
挺好的……至少說明她成長了……
“房小姐,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夜汐染回過神,真誠的說道:“既然你也喜歡我哥,可以每週抽出一到兩個小時到家裏陪他做復健治療嗎?”
“可以啊!只要他不嫌我煩,我可以每天都去!”房沁兒認真的說道。
夜汐染失笑:“他嫌我煩都不會嫌你。”
又簡單聊了幾句,夜汐染肚子又開始一陣一陣的發緊,兩個人才分開。
坐在出租車上,她輕撫着肚子,眯眼把剛剛兩個人的對話以及房沁兒的表情在腦中滾過幾次。
每句話都沒有任何漏洞,每個表情也沒有任何失態……
這個女人表現得太完美了……反而讓她感覺不真實……
夜汐染看了看時間,撥通了周南鈞的視頻。
他仍然堅守在醫院等悅悅的狀況徹底穩定。
心臟移植手術只是第一關,距離通關還早着,後面還有很多關卡需要闖。
周南鈞對着屏幕翻了個白眼:“我什麼時候忙到不管你了?什麼事,說!”
“我一會兒把一個人的基本資料發你郵箱,你幫我把她的詳細資料查出來,順便找幾個人幫我盯她半個月。”夜汐染一股腦兒的把需求都說了。
“沒了?”周南鈞挑眉。
“還有……”夜汐染大眼睛滾了一圈:“我現在在曼徹斯特,大概要住半個月,你要帶什麼東西回去嗎?”
周南鈞愣了愣,餘光暼一眼對面坐着的身體陡然緊繃的慕言沉。
悅悅術後關鍵期,他們天天守在醫院,誰也不知道夜汐染竟然獨自跑去曼徹斯特了!
“懷孕五個多月,獨自跑去曼徹斯特……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周南鈞用吐槽的語氣責備道。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招呼都不打……太任性了!
“批評我的話以後再說,不然我一緊張,可能肚子又開始不舒服了……”夜汐染揉了揉太陽穴:“希望我到家時,郵箱已經塞滿消息了。”
周南鈞並不清楚夜汐染目前的身體狀況,只當她在開玩笑,回懟幾句便掛斷了視頻。
而慕言沉在聽完她的話後,悄然捏緊了雙拳。
明明是漫不經心的吐槽,卻讓他緊張了起來。
悅悅手術前一天,醫生刻意將他叫去辦公司又說了夜汐染的情況。
讓她繼續懷孕已經很冒險了,現在竟然一個人在國外折騰……
萬一……
任何一種假設慕言沉都不敢想下去了。
他倏然起身,看都沒看周南鈞,快步離開了醫院。
周南鈞見狀揚了揚眉毛,拿出手機將地址發給了慕言沉。
悅悅情況不穩定,他現在無法脫身……
既然慕言沉要去,有他在身邊總比夜汐染自己折騰讓人踏實。
……
午睡睡多了,到晚上就開始失眠。
夜汐染在牀上翻滾幾圈,還是沒有睡意,乾脆起來看房沁兒的資料。
每天晚上九點鐘,周南鈞的人會準時發來資料,將房沁兒一天做的事都寫個梗概出來,並在附件裏放上裏全部的視頻和照片。
三天的跟蹤,仍然看不出破綻……
這是第四天,她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所突破。
白天房沁兒來陪夜汐哲一起做復健治療,有說有笑的模樣,讓她幾乎忍不住去相信她是真心很喜歡哥哥了。
五倍速播放的視頻,鏡頭轉過的位置是房沁兒與一個外國人親暱的接吻。
天已經黑了,她一吻過後,她還半推半就的被那人打橫抱進了酒店……
視頻就結束在這裏,後面可能會發生什麼對於結過婚的夜汐染來說,並不難猜。
她反覆看了幾次,趕緊去拿手機要打電話詢問後面的事。
還沒碰到牀頭櫃的手機,孕肚猝不及防的一陣劇痛……
跟之前在溪南市那次的情況很相似,痛感來得快去得快,痛到渾身冷汗,沒有一點力氣,但很快又好了。
慕言沉推門進屋時,正看到夜汐染白着臉從衛生間走出來。
不等他開口,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言沉……我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