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發生大事了?”夜汐染一見這陣仗便有些抗拒:“我是孕婦,你輕點刺激我。”

    慕言沉趕緊柔和了表情:“不算大事。蘭展的身體恢復一些了,明天要錄口供,我們一起過去。”

    “啊?”夜汐染懵了懵:“他怎麼好得這麼快?”

    不是說展斐問題嚴重嗎?猝不及防的就好了?

    展妍希纔剛剛出院沒幾天……

    “你的意思是……希望他多病一段日子,不希望他這麼早接受懲罰?”慕言沉挑眉。

    夜汐染瞪了瞪眼睛:“我哪有!我只是覺得他病的時間有點短,受到的折磨太少了,不解氣。”

    她和蘭展的仇纔是真真切切要命的,死也不能原諒。

    這麼多年,但凡能原諒的人,她都原諒了……

    哪怕是周南聲,她也看在周錦恆的面子上,對於過去的恩恩怨怨不做計較。

    但是蘭展不一樣。

    這人必須受盡折磨,不得好死,不然她心口的火這輩子都下不去。

    慕言沉看到她眼裏翻滾的恨意,輕輕蹭了蹭她的雙眸:“他活不好。我給他注射的藥已經對他的心肺功能造成了損傷,以後他都要靠藥物維持。”

    夜汐染聞言愣了愣,而後緊張的問道:“那他的藥會傷害戀戀嗎?治好後會有後遺症嗎?她才一歲多……”

    “不會的。我都問過了,安心治療。”慕言沉的態度始終很溫和。

    這個問題他也在意,所以刻意確認了幾次。

    藥物不同,結果不同,萬幸。

    夜汐染鬆了口氣,坐到牀上:“戀戀沒事就好……”

    至於蘭展……

    只是身體不好遠遠不夠……

    她還要找個時間,讓他享受一下屬於自己的猛料!

    ……

    即便蘭展的身體狀況恢復些,整體來說也就是死不了而已。

    每天掛着輸液瓶,躺在牀上,時不時還要吸氧……

    錄口供是在醫院病房進行的,他根本出不去這個房間。

    蘭展看着慕言沉和夜汐染進來時,眼裏的恨意很濃。

    只可惜他現在動彈不得,連大聲說話都上氣不接下氣。

    之前給夜汐染打過幾次電話,想跟她好好談談……

    任何事情的解決辦法都不是唯一的,哪怕他們之間的仇恨非死不休。

    可是她不僅沒接電話,掛斷的還很乾脆,提示音都不會讓他多聽幾秒鐘。

    原以爲這個丫頭心軟,這麼看來也未必。

    大概是這些年被磨出來了……

    慕言沉小心翼翼的扶夜汐染坐在沙發上,安靜的聽着警察審訊蘭展。

    這一次,沒人再叫他展斐。

    故意傷人的罪名不小,慕言沉算是目擊者,必須出席,同樣要做筆錄。

    而夜汐染也不是個單純湊熱鬧的。

    她需要就蘭展對自己和孩子的傷害進行報案和併案。

    證據都是慕言沉提前準備好的,她的任務只是把證據交給警察,並說明自己受到的傷害。

    蘭展已經猜到他們會想法子將他踩在腳底下,不給他翻身的機會,在他們說話時,滿眼惡毒的看着他們。

    “這些事我們會抓緊時間調查,如果情況屬實,蘭先生的罪名怕不是目前預估的這麼簡單。”警察滿臉公事公辦的態度。

    “你們所有人都要害我!”蘭展氣到低吼。

    警察無奈的說道:“如果您不服氣,可以找律師,舉證上訴,按照合法途徑爲自己辯解。”

    罪人跟警察吼沒有任何意義,他們只認證據。

    慕言沉和夜汐染給的證據從專業角度說,無懈可擊。

    蘭展的臉上一片陰沉,直到錄口供的警察走了,他才重新開口:“非要這樣?”

    慕言沉剛要說話,夜汐染快一步接過他的話:“只有你這輩子跪着當罪人,我爸媽纔不算枉死,我的小兒子才能瞑目。”

    蘭展指着夜汐染,咬牙切齒:“你的父母就是間接害死我弟弟的兇手!要不是他們答應幫他保住蘭家財產,他苟活也不會自殺!”

    “蘭展!”慕言沉厲聲吼道。

    夜汐染絲毫沒生氣,軟軟的手蓋在了他握緊的拳頭上,滿眼笑意的說道:“如果你非要把鍋丟給夜家也無妨。我是個死裏逃生的人,現在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留有仁慈……如果夜家不能洗脫罪名,那就坐實了……”

    蘭展心尖忽然一顫:“你要做什麼?”

    “掘墳,挫骨揚灰,把你強行丟給夜家的罪名穩穩的拿在手裏……死人,不怕多死一次。”夜汐染說着,將手中慕溫萱簽好字的,同意給蘭澎遷移墓地的授權書朝蘭展晃了晃。

    這個東西的存在連慕言沉都不知道。

    他也同樣錯愕的看着夜汐染,想不到她什麼時候去監獄找過慕溫萱。

    “夜汐染,逝者已逝,你逼着萱萱這麼做,不怕遭報應嗎?”蘭展氣到喉間泛起腥氣。

    “你們蘭家祖墳不好,才導致子子孫孫的路子都走偏了……我在救人啊!有也是福澤,不會是報應。”

    夜汐染的目光始終沒有從蘭展越發扭曲的臉上離開。

    看着他氣到快要發瘋卻什麼都不能做,感覺真不錯。

    慕言沉知道夜汐染對蘭展的恨意,雖然心裏有諸多疑問,沒有打擾她發泄。

    “對了……你起牀後看手機了嗎?”夜汐染眨了眨眼:“意外得知你和溫玲之間還有段不能說的祕密,順手發到網上了。來醫院之前看到網友們討論的挺激烈,都在祝福蘭家祖墳一片綠油油。”

    最後一擊,撕碎了蘭展的憤怒,整張臉只剩下了恨。

    “你們,你們說話不算話!”

    這句話說出口,蘭展忽然感受到了從內心深處的無力。

    人家就是說話不算話又能怎麼樣呢?他還不是得忍着……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不爆這個消息嗎?”夜汐染奇怪的看着他:“我爸媽承諾蘭澎守護蘭家產業,換來的是家破人亡……你還期待我能手軟?原來人年紀大了會變天真。”

    蘭展氣得劇烈的喘息,把氧氣罩拿起來猛吸幾口才緩過來些。

    話都說完了,確認他短期死不了,夜汐染沒再說什麼,拉着臉色不太好的慕言沉離開了病房。

    一路的沉默,坐進車裏後,夜汐染才轉過頭看他:“生氣了?”

    “蘭展和溫玲的事,誰告訴你的?”慕言沉冷聲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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