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語歌沒說什麼，只是轉頭，看向窗外。
朱子盈又喃喃道：“如果她真的是兇手……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她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過來找你，竟然還能表露出爲小丹傷心的樣子。”
“她也不是毫無破綻。”宋語歌說，“我在鬼扯那些話的時候，她害怕了。”
“是啊，做賊心虛，怎麼可能不怕？”朱子盈冷笑，“畢竟，不怕虧心事，就不怕鬼叫門。”
這麼看來，丁晚禾的可疑，又多了幾分。
“語歌，你現在先把身體養好。天網恢恢，如果她真的是兇手，絕對不可能逍遙法外的。”朱子盈說，“等你把身體養好了，才能更好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嗯。”宋語歌衝她笑了笑，“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
某個寫字樓的小辦公室裏，響起一陣鬼哭狼嚎。
“別嚎了，你嚎得我都害怕了。”餘克坐在寬大的老闆椅裏面，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綁的男人。
他是一家小媒體的老闆，這裏是他們的辦公室。
宋語歌和梁祈安的緋聞，就是最先從他們這裏傳出去的。
“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我全家就得喝西北風啊！”男人哀求着說。
餘克：“……不是，我什麼時候說我要殺你了？”
“那，那你……”
“我只需要你告訴我，慕太太和梁祈安的緋聞，到底是誰指使你們傳出去的？”
男人低着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兒，然後說：“我，我再也不敢了！是我們家的員工無意間拍到了他們兩個一起喫飯的照片，我爲了流量，就給發出去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求求你饒了我！”
“呵呵。”餘克冷笑一聲，“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還不說實話是嗎？”
他一揮手，立刻就有兩個凶神惡煞的壯漢走了過來。
“你要是還不說，我就讓他們兩個好好教育教育你。”餘克笑呵呵地說，“順便，再去你兒子的學校看一眼，看看他有多可愛。”
“你要幹什麼？別動我兒子！”男人頓時就慌了神，“他是無辜的！”
“要怪，就怪他有這麼一個嘴硬的爸爸。”
其實餘克再怎麼樣也不會去對一個小孩子做什麼，他不過是嚇唬嚇唬這男人罷了。
幾個員工都瑟縮在牆角，其中一個大着膽子說：“老闆，要不你就說了吧，別把自己和你兒子的命都給賠上了，不值當啊！”
“是啊。”餘克笑道，“怎麼樣，考慮清楚了沒有？”
“我……我說！”男人終於開了口，“是一個姓馬的男人，他給了我錢和照片，讓我曝光慕太太和梁祈安的事……他還說要是我把這件事給說出去，他就要砸了我這間辦公室！所以我……”
餘克嗤笑一聲：“就這？就把你嚇得什麼都不敢說了？”
男人不敢頂嘴。的確，餘克可比那男人可怕多了。
“除了知道他姓馬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信息？”
“沒，沒有了……啊，我有他的匯款賬戶。”
……
“慕先生，已經查到了。給這家媒體錢和照片的，是一個姓馬的男人。我去查了他的身份，然後發現，他的表姐，是丁晚禾的經紀人。”
這一下子，幕後主使是誰，可就不言而喻了。
“嗯，我知道了。”
慕南晟掛斷電話，推門走進房間。
宋語歌已經坐起來了，而且看樣子精神好了不少。
儘管如此，慕南晟還是很不放心。
“怎麼不躺着休息？”慕南晟皺眉問。
“我沒事啦。”宋語歌笑了笑，“我現在完全沒覺得不舒服，就是餓。你買了什麼好喫的？”
慕南晟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說：“有粥，青菜，小餛飩，小籠包，還有烤肉飯。”
他說着，看了朱子盈一眼：“是給你買的？”
“啊？”朱子盈一愣，“你怎麼知道……”
“餘克一天能給我發八百條微信。”慕南晟面無表情地說，“全都是關於你的。”
朱子盈：“……”
她臉一紅，又覺得丟臉，又覺得很甜蜜。
餘克這傢伙，真的是……
慕南晟在桌上放了一張小桌子，好方便宋語歌喫飯。
“那個，我去找陳導，問問還有沒有空房間給我住吧。”
朱子盈說完，便拎着自己的烤肉飯，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她可不想繼續留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她本來是因爲不放心宋語歌才趕過來的，現在宋語歌病情好轉，她也就安心了。
“想喫什麼？”慕南晟問。
“想喫粥，和小籠包。”
慕南晟把粥和小籠包拿到小桌子上，又幫她打開。
宋語歌瞅了兩眼，眼巴巴地問：“醋和辣椒呢？”
慕南晟看着她，宋語歌似乎沒什麼底氣，不過還是掙扎道：“沒有醋和辣椒的小籠包，是沒有靈魂的。”
“我看你像個辣椒。”
宋語歌：“……”
“發燒纔剛好，得喫點清淡的。”慕南晟說，“除非你想讓病情反覆。”
宋語歌蔫兒了，老老實實地喝粥喫包子。
一碗粥幾個包子下肚，她的精神又好了不少。
可是，她總是忍不住想起小丹。
那個說以後會一直跟在她身後，漸漸變得開朗和愛笑的女孩，永遠都不在了。
慕南晟收到了一條信息，他看了一眼，說：“語歌……現在可以去看小丹了。”
宋語歌立刻就站了起來，慕南晟連忙摁着她坐下，嚴肅地說：“你身體剛好一點，不能出去吹風。你再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去看她，好不好？”
見慕南晟神情嚴肅，宋語歌也只好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樣，她得去見小丹最後一面纔行。
“還有……你和梁祈安的事情，可以確定是丁晚禾做的了。”
宋語歌忽地握緊雙拳，她恨不得現在就去讓丁晚禾給小丹陪葬！
證據，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證據……
宋語歌忽然開口道：“一會兒，可以把曾松帶過來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