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獎是什麼玩意兒？”
“不知道啊，沒見過。”
衆人的交頭接耳聲，全部沒入了徐明耳朵裏。
他沒有片刻遲疑，當即揚手指向一旁的海報，認真講解了起來。
“一塊錢抽一次，抽中海報上的刮刮卡，就可以得到對應的獎品。”
“特等獎是一臺價值幾千塊的進口隨身聽。”
說話的同時，徐明按下隨身聽按鍵，稍稍展示了一下獎品的性能。
聽着隨身聽裏響起的音樂和徐明的講解，衆人目不轉睛盯着海報上的刮刮卡看，心中立刻升起滿滿的激動。
尤其是得知隨身聽價值幾千塊錢後，衆人臉上更是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貪婪之情。
刮刮卡的獎品非常誘人，但衆人基本上都沒有接觸過抽獎。
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猶豫不決，希望有人能站出來做個示範。
葉雲飛留意着衆人臉上的神情變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沒有片刻的遲疑，當即扭頭朝混在人羣中的王佳使了個眼色。
王佳注意到葉雲飛投來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擠出人羣走到了抽獎攤前。
她按照葉雲飛交代的，故意露出一副小緊張的模樣，從兜裏掏出幾張紅色一元紙幣遞給了葉雲飛。
“我想試試。”
“好的。”徐明十分配合遞給王佳五張刮刮卡。
抽獎攤前瞬間安靜下來，衆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王佳身上。
王佳接過徐明遞來的刮刮卡，一點點颳去了上面的塗漆。
第一張再接再厲。
第二張還是再接再厲。
見王佳購買的五張刮刮卡，一連四張都是再接再厲，衆人頓時騷動起來。
“怎麼感覺這個抽獎是騙人的？”
“就是，四張居然一個獎都沒有。”
“小姑娘，你太沖動了。”
“是啊，五塊錢能買好幾斤豬肉呢。”
要知道，他們一個月的收入才一百多塊錢。
拿一天的工資去抽獎，在他們看來，屬實是太不明智了。
衆人的議論聲，全部沒入了葉雲飛的耳朵裏，不過他心裏沒有一丁點的擔憂。
因爲徐明給王佳的五張刮刮卡裏面，有一張是事先準備好的三等獎卡片。
颳去最後一張刮刮卡上面的塗漆時，王佳臉上浮現起滿滿激動的表情。
她第一時間轉身將刮刮卡展示在衆人面前，聲音提高几個分貝說道。
“太好了，我中獎了。”
儘管她知道這張刮刮卡是葉雲飛事先準備好的，但這份中獎的喜悅心情，卻是真實存在的。
王佳的話一出，圍觀的人臉上無一不露出震驚的表情，紛紛湊上前去，打量起了王佳手裏的三等獎刮刮卡。
起初他們覺得抽獎可能是個騙局，但看到王佳五塊錢中了一臺收音機，衆人心中的懷疑瞬間消去了大半。
“真中獎了？”
“五塊錢竟然中了一臺收音機？”
“小姑娘，你賺大發了。”衆人七嘴八舌，聲音帶着滿滿的羨慕說道。
看到衆人臉上的神情，葉雲飛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王佳顧不上回應衆人的話，轉身面向徐明，將手裏的刮刮卡遞了過去。
徐明沒有片刻的耽誤，接過王佳遞來的刮刮卡，拎起一臺收音機遞了過去，並敞開嗓子喊了一聲。
“這是你的獎品。”
爲了避免引起懷疑，王佳接過收音機後，沒有在抽獎攤前逗留，獨自一人直接回了收購站。
剛剛發生的一幕，如同一劑興奮劑，瞬間點燃了衆人的抽獎慾望。
“給我拿兩張。”
“我要五張。”
“給我來十張。”
“......”幾十號人一邊嚷嚷，一邊爭先恐後購買刮刮卡。
對於衆人的反應，葉雲飛心裏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
畢竟當下是1991年，物資相對來說還比較缺乏。
但凡是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一夜暴富。
“彆着急，都排好隊。”
“我們準備了一倉庫的獎品，這些只是一部分而已。”葉雲飛面向衆人接二連三說道。
之所以這般誇大其詞，無非就是搞個噱頭。
至於話裏的虛實，此時已經不重要了。
不到半個小時時間，葉雲飛和徐明就賣出五六百張刮刮卡。
其中九成以上的刮刮卡是再接再厲。
剩餘部分中獎的獎品，大多都是些牙膏，牙刷，毛巾，洗髮露等日常生活用品。
當然，爲了激發衆人購買刮刮卡的積極性，葉雲飛還是將一張一等獎的刮刮卡混入了其中。
“哈哈哈，中了，我中了一等獎。”一名中年男子，臉上洋溢着滿滿激動的表情，手持刮刮卡，箭步小跑到抽獎攤前。
隨着中年男子的歡呼聲響起，那些沒有中獎，轉身準備離開的人，再度圍聚到了抽獎攤前。
衆人目不轉睛盯着中年男子手裏的刮刮卡，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羨慕嫉妒恨。
葉雲飛接過中年男子的刮刮卡看了看，確定是一等獎後，沒有片刻的猶豫，當即吩咐徐明把一臺略微有些磨損的北京牌14寸黑白電視機遞了過去。
“恭喜你中獎。”
“哈哈哈，沒想到真的能中獎。”中年男子快速抱過電視機，聲音帶着滿滿的激動說道。
這臺黑白電視機放到二手市場去賣，至少能賣幾百塊錢。
目送中年男子推着自行車離開，衆人心裏紛紛產生一種錯覺，下一個中獎的人一定是自己。
“再給我來五張。”
“我也要五張。”
“給我來二十張。”
“......”
這一刻，圍觀的人全部着了魔一樣，腦海唯一想的就是購買刮刮卡。
短短半個多小時，葉雲飛和徐明又賣出去七八百張刮刮卡。
裏三層外三層，抽獎攤前圍聚的人越來越多。
臨近下午五點鐘左右，事先準備好的刮刮卡賣出去了三分之一。
待中獎的人全部兌換完獎品，葉雲飛讓徐明停止了刮刮卡的售賣。
將剩餘電子產品搬上三輪車後，一起返回了收購站。
他覺得今天差不多了，明天再來擺一天，把剩下的刮刮卡賣完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