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五說完那番話後，另外幾個混混沉默了。
眼看着要到縣城了，混老大一拍混五的肩膀，“老五，明天我幫你一地摘毛刺。”
“還有我們。”混二混三也往他面前湊。
混四也激情滿滿的一拍了混五，“對！我們一起，不就是五兩銀子嗎？哪怕喫點苦受點累，我們也一定幫你把五兩人湊齊了。”
混五皺起鼻子，“我謝謝哥哥們的好意，不過我想自己全力一試。”
“可是桐爺說了不能有人相幫？”混老大問。
“不是！”混五搖頭，“是我自己想憑實力。”
說完，他實在沒忍住，一臉怪異的問道，“老大，是不是你們誰尿褲子了？早在上牛車時我就聞到尿騷味了，這都一路了，咋味還這麼重呢？”
呃。
混老大、二、三同時微微往後仰。
混四：“……！”
“老子就是尿褲子了，怎麼了？”他臉紅脖子的怒吼，“當時那種情況，我就不信你們沒嚇到。”
“我們是嚇着了，”混三點頭承認，“但！我們沒有尿褲子。”
“……”混四用死魚眼看着混三，這兄弟沒法做了。
混五捏着鼻子躲遠一點，問什麼情況啊？
混老大、二、三、四各互對視一眼，那個過程他們不太想回憶。
相比起後面牛車上的幾隻傻吊歡樂多，前面的牛車，異常沉默。
“科哥兒，你們的收板栗別的鎮上的都收，不收黃家人的？”黃寶坤突然問趙繼科。
趙繼科擡眼看了他一眼，“村長知道你們黃家人做了什麼事嗎？”
“……”黃寶坤心裏自嘲一笑，以前都是村長叔的，現在直接連聲叔都省了。
“那不是很正常嗎？以往黃家有什麼門路的時候，趙家也不是沒人鑽破腦袋想做。”黃柳根他們做了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些人也沒找他商量過，就做了那等蠢事。
“我年紀小，沒見過幾次這種大家能從山裏收東西的情況，以前我們趙家有硬搶的嗎？”相比起黃寶坤有些衝的語氣，趙繼科倒顯得氣定神閒的很。
“當然沒有。”一旁的趙維命搶答，“我們趙家哪怕有一兩顆老鼠屎，也不會有硬搶的。”
黃寶坤：“……！”
以前的事，誰還記得那麼清楚？！
“那你們不收那些壞規矩的人家就是，其他人家多冤。”
趙繼科嗤笑一聲，“本來我是那樣計劃的，不過今天我又改主意了，我聽說今天有人在背後罵我妹妹，和我們趙家的姑娘爭了兩句後，就想將把人拱河裏去，結果自食惡果了。”
黃寶坤放在膝蓋上的手悠的握緊，乾笑了一聲，“早上黃春花落水的我知道，怕是村裏的婦人誤傳了，黃春花是自己起身起急了，一頭倒進河裏。”
“是嗎？”趙繼科淡淡的問。
“絕對是的。”黃寶坤斬釘截鐵的回答，見趙繼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心裏暗惱，“至於罵人，我已經狠狠訓過她了，再說了，就是小姑娘之間的羨慕嫉妒而已。”
趙維命冷笑一聲，“我早說了你們老黃家犯口舌。”
趙繼科最後也沒說收不收他們黃家人摘的板栗，反正到時候除了黃柳根他們那些人的，其他人送去了就收唄。
“村長似乎一點都不約束你女兒，依舊讓她滿村子亂晃？”到底趙黃兩姓也在同在樂吉村生活了幾百年了，又這樣坐着在同一輛牛車上，趙繼科就決定多兩句嘴。
“……，本來送到她外婆家去了，她娘前腳走，她後腳就跑回來了，怎麼？她又去找……小婉丫頭了？”黃寶坤尷尬不已。
趙繼科哼笑一聲，讓黃寶坤自己體會。
黃寶坤臉火辣辣的痛，還想着如何找補一下呢，就聽趙繼科幽幽的說，“人的一輩子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能不體會還是別體會了吧。”
黃寶坤眼皮子一跳，驚愕的看着趙繼科。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趙大柱最有體會，他擡手拍了拍黃寶坤的肩膀，“寶坤，人活着比什麼都強。”
黃寶坤回頭看一眼滿臉溝壑的趙大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默默的垂下了頭。
他養女兒從來沒有想過攀高門，但那丫頭自己要爭，他管了一下沒管住，就不管了，心裏最最陰暗的一角，也不是沒有一些不好的想法，尤其是這些日子他被趙維命各種壓制……
他猛然擡頭，眯着眼睛盯着趙繼科，喉嚨動了幾下，話到嘴邊卻問不出口。
那天晚上……，是人爲？！
黃寶坤突然出了一身白毛汗，趙繼科沒有擡眼看他，他自己飛快的別開了目光。
——
趙繼科在去縣城的路上都沒閒着，還給黃寶坤製造了心理陰影，林小婉很閒，卻反被黃秀兒嚇的有了心理陰影。
“你是人是鬼？”看着突然擋了她去路的人，林小婉隨手拿了幾枝棕柏葉擋着，往後退了老大一步。
黃秀兒不說話，就盯着林小婉看。
林小婉以前就是個有點迷信的人，又經歷了魂穿，就更相信鬼神了。
不過她一副有段時間只愛看靈異小說的大膽，要眼前的人真是鬼，她大概會想上前握個手，不過看着地上的影子，她臉上的肌肉抽了抽。
特麼德，是化妝化得鬼一樣的人。
“你也不過是皮膚光滑一點、白一點，臉小一點、圓一點，眼睛大一眼，鼻子、嘴巴小巧一點，耳垂圓潤一點，個子嬌小一點嗎？”黃秀兒突然開口，指着林小婉數落了一大串。
林小婉：“……！”
“謝謝誇獎，你不說我還沒好發現，我原來長得這麼有優勢呢。”真的！她本來就不錯，現在也好看，所以從來沒太在意容貌，但今天黃秀兒這麼一數吧，她發現自己的長相簡直太有優勢了，就連耳垂都是長得好的？
黃秀兒又盯着她瞧不說話了。
林小婉可沒興趣陪她在這裏大眼瞪小眼，正要沒好氣的說好狗不擋道，黃秀兒卻突然轉身跑走了，還留一下句，“你等着……”
林小婉無語的看着她的背影，有病就去治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