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沉迷於望山的趙繼科因他的話往菜園子裏看了一眼，瞬間瞭然，“種蘿蔔一般是從撒種子開始,等出苗了慢慢剔了喫蘿蔔纓（葉），再按一個大概的距離，留下一株株苗，讓其長成大蘿蔔。”
“啊……，所謂的一個蘿蔔一個坑？”楚霆霄一番恍然大悟，不過他又了新的問題，“那爲什麼不直接在播種時就一個坑一粒種子的種？”
“……”
這真是個好問題！楚霆霄的問題把趙繼科給問住了，他想說，他打小知道的就是那樣嗎？
是啊。
趙繼科悄悄瞥一眼自家老師，呃……
得到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趙繼科：“……！”
他更希望能得到答案，而不是鼓勵。
“大概有兩個方面吧。”他沉吟着認真思索了一番，開口試着解釋。
“一來許是考慮到能否發芽？畢竟也不是每一顆種子只要撒下地就能發芽的，若一個坑只播下一粒種子，肯定會出現有些坑出了苗有些坑卻是壞種發不了芽的情況，等再查缺補漏一次，豈不是耗時又費力？”
“二來到了秋冬季，便少蔬菜，尤其入冬以後，萬物凋敝，蔬菜更是少有，大多是春夏季儲下來的醃菜，用這樣的方式也是爲了口腹？秋天喫苗，冬天喫蘿蔔。”
這一題，趙繼科已經盡力了。
“原來如此！”楚霆霄點頭，一副深有以爲然的樣子。
咦？不追着問了？
趙繼科都已經做好將問題往沈光中那邊遞的準備，楚霆霄卻不再追着往下問了。
倒是隱遠問了他們菜園子裏種了哪些菜，沈光中更絕，親自跑去菜園子裏，自己拔了一大把蘿蔔葉，說是要帶回去喫。
楚霆霄竟然也跟着沈光中一起湊熱鬧，也跟着去拔了一大把。
“給錢！二十文錢一斤。”張大夫氣的哇哇大叫。
“那有勞張大夫過稱吧。”沈光中好脾氣的說，“還有，二十文錢一斤是亂要價，加一文都能買三斤了。”
哼！他可是個知五穀的教書匠。
“老……老朽種的不一樣，而且你們是直接從地裏拔的，更新鮮！”張大夫梗着脖子回答。
他沒想到沈光中竟然會跟他砍價，其實他壓根不知道嫩蘿蔔葉在菜市是賣幾文錢一斤，二十文是他瞎喊的。
“那頂多也只能按十文錢一斤。”
“……十文一斤就十文一斤！”
“好。”
“……”
張大夫扭頭便去拿秤去了。
林小婉從廚房出來，恰巧碰見了一個大學儒跟一個神醫砍價買蘿蔔葉的一幕，心裏不知道該同情張大夫，還是該佩服沈光中。
本着親疏遠近，她還是選擇同情了張大夫半秒。
張大夫去拿了秤來，分別稱了，沈光中的三斤二兩，楚霆霄二斤半。
想都不用想，不管是沈光中還是楚霆霄，都不可能有銅板，能掏出一兩的銀稞子來都算不錯了。
不過，沒關係！
別說一兩的銀稞子，就是一百兩的銀票，林小婉都可以提供免費兌換服務。
好是一番騷操作下來，張大夫進賬五十七文！
“諾，給你們三十文，別說我佔你們便宜，地是你們的，菜是我種的，你們多分的兩文是種子錢。”把銅板數了數，張大夫便遞了三十文給林小婉。
既然收了錢，林小婉的服務意識就上來了，“沈先生，三皇子，需要我幫你們把蘿蔔卜葉拿去河裏洗了瀝着水嗎？”
“不用了，連泥一起帶便行了。”然而，沈光中拒絕了她的洗菜服務。
楚霆霄本來就是跟風他，見他拒絕便也拒絕。
林小婉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爭取了。
其實，她是相讓他們家的菜看起來好看一些……
在作坊那邊忙活的黃桂花朱可強和周保家都散工回來了，只有趙寶桐還沒有回來，想着楚霆霄和沈光中還要回城，林小婉便去廚房安排了一通，幫趙寶桐留了飯菜出來，大家先喫。
晚上的菜裏面便有一道蘿蔔葉，沈光中似乎情有獨鍾，“小婉姑娘，你們家這個蘿蔔葉，做法似乎不同？”
做法？
哦。
林小婉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一般大家平時的做法是在洗的時候將苦水揉出來，我們家的應該是炒之前還用開水焯過。”
她其實覺得像沈光中這樣的身份，蘿蔔葉這種菜應該不太上得了他家的餐桌。
不過，如果不喫這些蘿蔔白菜，他們這些貴人又平時喫什麼呢？天天大魚大肉嗎？
“如果提前焯過，再用冷水浸着，隔一夜再細細切了，放一點肉沫一點炒，加些紅辣椒調色，又是一種不同的……嗯，新鮮又帶着醃菜的風味。”不管貴人們平時喫的什麼吧，反正她都大方奉送一種喫法。
他們家的蘿蔔葉可是很新鮮的，等沈光中他們拿回去給到廚房，不灑水或用水浸着要，到明天中午肯定已經脫水蔫蔫的了，豈不影響他們家的口碑？
“哦？那等回去老夫便用開水焯過、冷水浸起來。”聞言，沈光中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還叫了趙繼科，“默之，你明日午時便過來，與爲師一併做這道菜。”
“……是。”趙繼科應下。
這是對他今天缺課的懲罰嗎？別再有其他的幺娥子纔好。
林小婉沒往懲罰那一方面想，只下意識的想，等沈光中他們都走了，她要不要給趙繼科突擊培訓了一下呢？
沈光中既是趙繼科的老師又是學院院長，爭取表現好一點，將印象分拔高一些，也是很必要的吧？！
跟風‘買’了蘿蔔葉的楚霆霄就在想，早知道就不跟這個風了，明天中午直接去蹭多好。
喫完飯，沈光中便提出和隱遠手談兩局，隱遠倒是不傲嬌了，“請吧，去我那。”
林小婉帶着趙繼義跟着趙繼科一起送他們。
“默之，你便別去了，早些歇息吧。”出了院門，沈光中便停下來對趙繼科說。
正常趙繼科是要作陪的，但沈光中體恤他家小弟子今天的遭遇。
趙繼科並沒有怎麼客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楚霆霄不知是否有意，今天的存在感很低。
分明是個真大佬，跟在沈光中身邊，硬是整出了一種跟着長輩出門做客的乖巧小輩的感覺。
到了這時候，他倒是終於主動開口了。
“聽說你們把院子兩側的地都買了，是要建大宅子嗎？”
啊？
林小婉和趙繼科下意識的對視一眼，問這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