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枕雲拱手一揖,道:“世子殿下,我夫君來接我了,在下失禮,先行告退。”
話畢,她轉過身走到趙墨身側,仰着小臉甜甜地喚他:“夫君!”
小手還一個勁地往他頸下那枚咬痕戳去,小聲道:“夫君,疼不疼?”
“不疼。”
趙墨淡淡道,偏過臉看她,見她只是攬住他胳膊,沒打算踮起腳來親一親他,於是他微微低下頭來湊近她的脣邊,好讓她能夠得着自己。
可他等了半晌,吳枕雲卻仍舊沒湊近來親一親他,只是以爲趙墨是想讓她看清楚那頸下咬痕。
趙墨不禁皺眉道:“吳枕雲,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吳枕雲瞪大眼看向趙墨,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算了。”
趙墨輕聲道,摟住吳枕雲的腰,半扶着她上馬。
吳枕雲藏在牀褥下的那些話本子上明明說了在外人面前夫君一般不好意思拒絕娘子的撒嬌和示好,所以一定要趁此機會多親一親抱一抱夫君。
今日送她到大理寺詔獄的時候,她照着話本子上說的,張口親了他一下,可見她是知道此法的,現在爲何卻不用了?
難不成是因爲穆世子在場的緣故?
趙墨冷冷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穆世子。
剛纔聽到吳枕雲口中一直誇讚穆世子時,趙墨心裏就很不是滋味,酸不拉幾的,現在吳枕雲又因爲穆世子在場不願與他撒嬌,更不是滋味。
上馬,拉緊繮繩,回家。
坐在他懷裏的吳枕雲漸漸感覺到他的異樣了——他身體上的異樣。
急重的喘息,滾燙的體溫,溼熱的呼吸,熾熱的腰腹……
正是盛夏,吳枕雲和趙墨兩人身上衣裳單薄,又貼得這樣近,吳枕雲想要感受不到他的這些異樣都難。
她轉過臉去紅着臉看了他一眼,小聲道:“趙遇白,你別抱着麼緊,熱。”
趙墨不答她的話,手臂收得更緊了。
“趙遇白,我難受,你讓我難受了……嗚嗚嗚……”
馬背起起伏伏,兩人緊緊相貼,趙墨像是故意折騰她似的,輕咬住她耳廓,扣住她腰身的大掌用力一按,將吳枕雲整個人按入他跨開的雙腿中,微微俯身,從後欺壓她。
她身子一猛地一顫,趙墨這是要在馬背上欺負她?
趙墨你的心思太齷齪了!
“趙遇白,你別壓上來了,我疼,真的疼。”
吳枕雲身子幾乎要趴在馬背上,可她心裏清楚這樣只會更羞恥,只能強撐着坐直起來,可越是坐直,與趙墨越是貼緊。
兩人越是靠近貼緊,她越是不好受。
後背都被濡溼了,喉間燥得慌。
她雙手抓住趙墨的手臂,緊咬牙關,道:“趙遇白,夫君,我們回家再……再……唔……回家再這樣好不好?”
趙墨冷聲問她:“爲什麼要回家?在外頭就不能與夫君親近了嗎?”
不等她回答,趙墨就故意使壞在她後頸處咬了一口。
何止是疼,更是難以言喻的羞恥和酥麻,眼底被他逼出了薄薄一層水霧。
趙墨的手臂緊緊環住她,五指重重壓了壓她腰側,啞聲道:“爲什麼不親我?”
吳枕雲不解:“什麼?”
“書上說你要親我,你爲什麼不親?是不是因爲穆世子在場,所以你就不願意親我?還有,書上也說了要多誇誇夫君,你爲什麼誇了穆世子卻不肯誇我?”
趙墨一連串的問話,問得吳枕雲腦袋一片懵懂茫然。
“書上?”吳枕雲突然恍悟,“你偷看我的話本子?!!”
小心思被發現的吳枕雲羞得趴在馬背上抱着馬脖子不放,雙腿使勁往後蹬着:啊啊啊!被他發現了!丟臉死了!丟臉死了!
趙墨將她抱起來坐直,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吳枕雲低着頭,小聲道:“我今日不是親了你嘛!”
趙墨不滿,“就一次?”
吳枕雲惱羞成怒,“書上又沒說要親多少次!”
趙墨斂眉,道:“書上還說了要多誇讚誇讚夫君,誇讚呢?我可一次都沒聽到,倒是聽到了你誇別人。”
“我誇穆世子是出於客套。”吳枕雲氣呼呼道:“你就因爲這個欺負我?”
吳枕雲適才的羞恥與難受全都一併發泄出來,張牙舞爪地往他身上又是捶又是咬的,忿忿道:“你喫醋你就說你喫醋,你非要欺負我做什麼?還在馬背上欺負我!”
她真的以爲趙墨要不顧她的屈辱和難堪,直接在馬背上折騰欺負她,慌怕得很。
趙墨抱緊她,穩住她張牙舞爪的身子,順勢理了理她前額散落的碎髮,道:“你看這些書做什麼?”
吳枕雲別過臉去,道:“不告訴你!”
“小云兒……”趙墨捏住她的手,這雙小手剛纔抓住他手臂時是那麼的用力害怕,手背上因使勁而浮現的漲紅到現在還沒消退。
他溫聲道:“剛纔是不是嚇着你了?”
“你說呢!你說呢!”
一聽趙墨提起這個,吳枕雲的眼淚就瞬間決堤了,哭得稀里嘩啦流個沒完,直到趙墨把她抱下馬來,她還在鬧着彆扭。
趙墨肩上被她眼淚糊得溼噠噠一片,他別無他法,只能任由她哭着,輕拍她後背,柔聲哄道:“小云兒,慢慢哭,彆着急。”
吳枕雲輕哼道:“還想讓我誇你!你這樣我怎麼誇你?”
趙墨道:“夫君錯了。”將她抱到裏屋,放到軟榻上坐好,替她寬衣,道:“小云兒怎麼惱夫君都好,別哭壞了身子。”
吳枕雲一抽一噎的,仰起紅彤彤的眼睛看他,道:“你真的知錯了?”
“嗯。”
趙墨比誰都清楚他自己心底對她的那些強烈佔有慾有多不好,有多可惡,有多不受人待見,他試着去控制,可每次見到吳枕雲後,他的剋制就瞬間功虧一簣。
只有吳枕雲才能填滿他的所有不安和慾望。
吳枕雲看着半蹲在軟榻邊上替她脫靴的趙墨,眼眸一轉,問他道:“那你以後會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