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以後,每走一段路程,她會把這些布條打結系在樹的枝丫上。
一是可以辨別來時的方向,避免迷路,若想回到起點,可以做到隨時抽。
二是,也是更重要的,總得給那些尋找自己的人留下些必要的線索。
太陽往天邊一點一點地挪,估計很快就要下山了。趙小五手裏的動作加快了,她的計劃是在天黑前,走出樹林。
回頭瞟了瞟擺好的“SOS”還有留下的隨風而舞的絲巾,趙小五手提行李箱毅然決然地奔向了樹林。
走進樹林,趙小五纔算是真正喫到了苦頭,體會到了什麼叫“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悲劇。
誰能想到,樹林裏比外面看上去要的大的多的多,而且越往裏面走,樹木也更密集。
樹木長得都差不多,憑着趙小五這樣一雙混沌的凡眼,一眼望過去,哪裏能分得清東西南北,上下左右。再加上參差不齊的樹幹挺着橫七豎八的枝丫,把僅有的小道也遮掩的密不透風,想不迷路都難。
趙小五嚴重懷疑這裏是否有過人類的出沒。
林子裏能見度極低,越往前裏走越發地暗沉,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的感覺。
隨着太陽西下,從地面漸漸騰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打在身上溼乎乎的,越往裏霧氣越重。
趙小五事先準備的布條很快就用的差不多了,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那些布條根本不足以支撐她走出這片樹林。
趙小五累的不行,只得停下來歇歇腳。
她從地上拾起一根看上起還算結實的枯木棍,拄着不讓自己倒下。
她也想好好坐下來,可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萬一出現蛇啊蟲啊這些爬行類動物,這是趙小五萬萬不能承受的。
剛消停一會兒,肚子就不合時宜的地“咕咕”叫起來,趙小五從出發到現在,它都抗議八百回了,算算時間,都走了有大半天了,連一個鬼影都沒看到。
“祖宗,我現在可沒有東西餵你,求求你,別叫了”。
一陣眩暈,要不是有那根枯木棍,趙小五差點摔個底兒朝天。
這樣真不是辦法,即使是找到了方向,以趙小五現在的體力,她今天怕是走不出這片樹林了。
“算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吧,再說了,天黑不好上路啊!”趙小五“呸呸呸”拍着自己的雙脣,直罵自己是烏鴉嘴!
可是,問題來了,要去哪裏弄喫的東西呢?
想到喫喫喝喝事,趙小五重新有了動力。
抓緊時間,就地取材,在雜草叢裏翻找出一些還沒有被雨水和霧氣打溼的乾柴,又拔了把乾燥的枯草作爲生火的引子,甭管是喫的、喝的還是晚上取暖照明,目前沒有哪一樣是能少得了火的。
拖着行李箱踢裏踏拉原路返回的路上,趙小五已經決定好了,先生火後打漁。
虧着趙小五先前下的功夫,愣是憑着打着的繩結回到了剛開始出發的地方。
這個時候天稍稍擦黑,少了青天白日的照耀,靜謐了不少。
河水拍卷着岸邊,伴隨着聲音一下下地傳過來,河流一涌一涌地漲着潮,留下的印記和絲巾已經沉沒在了波光裏,了無蹤跡。
要把火堆生在離岸不遠又靠近樹林的地方,這樣既可以隨時取水,也可以把樹木作爲屏障,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阻擋猛獸的攻擊。
少了現代工具打火機、火柴的協助,趙小五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老祖宗的鑽木取火之術。
取一枝幹燥的枯枝,打橫折成帶有鋒利尖尖部分的一端,把另一隻較粗的枯木抵在河邊巨石凸起的部位,轉着圈地打磨,不一會一個不深的小洞就出現了,原始取火工具算是製作完成。
單靠着雜草作爲火引子只怕是成功的係數不會很高,趙小五現在能利用的只有腳下的石頭。
撿了一塊很小,但是棱角突出的石頭,順着枯木枝紋路將外表一層一層的刮下來。
與雜草和着,一起將火生起來也不錯。
準備就緒後,將收拾出來的帶有鋒利一端的木枝放進打磨出來的孔裏,剛剛吻合,做好的火引子擱到淺孔的四周。
趙小五雙掌開始用力揉搓,手掌的溫度一次次提醒着她,一切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眼瞅着有幾次要成了,不是力度放鬆下來,就是火又被自己吹熄了,趙小五的性子被磨了又磨。
“成功了!”委屈的眼淚溼潤了某人的眼眶。
趙小五在經歷了數次失敗後,終於在天黑前將火引燃了,而且火勢越來越好。
跳躍的火苗映在趙小五的模子上,她眼睛裏倒着的微光,眼神微微發怔,鼻尖點點的灰塵,着實讓人心疼。
她將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度過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