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怎麼不常見你?阿姊在忙什麼?”
遇瑤君抱怨道,“我實在無聊得緊,總想着能有人一起說說話,奈何就是缺了這麼個人,這麼個機會。”
聘婷君嗔了她一眼,“你道人人像你似的,家裏守着一個德高望重的阿翁,還累着萬石家財,即使是甚也不做,也可以來源滾滾。”
遇瑤君眨着無辜的眼睛,這哪能怪得到她,難道一切不是一出生,便定好了的嗎?
聘婷君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再者說了,你身邊跟了那麼多的丫頭、婆子,想做甚不行,怎麼就沒人了?”
遇瑤君連忙反駁,“他們哪有你來的重要,你纔是要緊的人。”
這話聽得聘婷君甚是暖和,她輕輕握住遇瑤君的手,“今日這嘴巴怎麼同抹了蜜似的甜?”
若是人人都這樣想便好了,尤其是阿郎。
一想到今日早些時候,阿郎還與自己爭吵,她便頭疼。
阿郎夥着婆婆,偏說她來參加宴席是爲了勞什子掙面子。
哪怕她就是爲了掙面子,難道不是爲着他們孫家掙面子?
家醜自是不能外揚的,聘婷君還沒傻到把這些話抖落給遇瑤君,她也說不出口。
遇瑤君湊到聘婷君的跟前,聘婷君這纔回過神來。
“對了,聘婷阿姊,前幾日我同你講的事情怎麼樣了?”
聘婷君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什麼前幾日,你同我講的事情多了,你說的是哪一件?”
“哎呀,阿姊,你怎麼這麼糊塗!”遇瑤君一把將聘婷君拉過來一些,“過來些,阿姊。”
“嗯?什麼事啊,神神祕祕的。”
“就公子卿固那個事。”
聘婷君搜了搜腦子,還是沒想起來,“到底甚事,你這是想要急死我。”
“過來過來,把耳朵遞過來,我說於你”,遇瑤君順勢低下頭,附耳道:“公子卿固到底有沒有帶回來甚陌生女子!”
聘婷君想着,她既爲阿姊,對阿弟不利的話,可不能往外說,再把他的名聲給毀了,忙顧左右而言他:“甚陌生女子,不知那些個閒人在哪兒道聽途說的,沒的又在你跟前胡說八道了。”
聘婷君裝模作樣地繼續說道,“若是以後讓我遇上了,看我不撕爛他們的嘴。”
“阿姊,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哪裏能擋得住別人亂說些什麼?”
“誰說不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遇瑤君突然故作玄虛,“不過阿姊,有一件事倒是與你有關係,說不定日後會變成好事。”
“阿妹是不是也要繞樑三日才能下來。”
“咯咯咯咯……”
遇瑤君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阿姊怪會打趣我的”,遇瑤君頓了頓,“不過話說回來,你有沒有聽說,北邊的北尤國送來了個公主,要與咱們遂國和親。”
“嗯,是有這麼回事,也有所耳聞,怎麼了?”
“你還不知道吧,據說是因爲前線得了勝,壓迫地北尤節節敗退,北尤國這纔有所鬆動,將公主給送了來和親。”
“聽了這半天,我還是沒明白,這事究竟與我何干?”聘婷君歪着頭,問的真切。
“哎呦,阿姊,你莫要着急,我馬上就要說到了”,遇瑤君將聲音放低,“前線的李將軍得了勝仗,王上體恤他年事已高,準了他告老還鄉,將軍的位子算是空出來了。”
遇瑤君清清嗓子,“這接下來還不就是從幾個都尉裏面,選一個提上去,這遂國的都尉有幾人,一個手指頭還不能數的過來嗎?”
“這……這……”
聘婷君心裏樂開了花。
她那不成器的阿郎還能有機會出人頭地?那她不就跟着享福了?
她忍不住問道:“這消息可靠嗎?”
遇瑤君聞言,挑眼遠遠看過去,上首坐着的知書達禮的遂國第一美人,正仔細品着碟中的喫食。
“方纔阿姊沒來的時候,可是上面坐着的壁君不小心說漏嘴,被我暗自記下了。她可是丞相大人的阿女,知道些消息也不爲過。”
“阿姊”,遇瑤君興高采烈地搖着聘婷君的胳膊,“阿妹在這裏提前恭喜阿姊了,預祝功成名就。”
聘婷君偷偷捏了一下遇瑤君腿間的細肉,“你可別說了,再叫別人聽了去,那我便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娉婷君嘴上這樣說,但是她心裏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聘婷君再不是人人揉搓的都尉夫人,往後她可是將軍夫人。
到時候誰還不高看她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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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人情也散去。
“壁君,都聽清楚了”,珠兒伏在地上,“遇瑤君與孫周氏的談話裏,說及那女子爲道聽途說,沒有的事。”
“我的眼睛不會錯的。”
壁君並沒有接受這樣一種結果,她將孫裏可能會繼任將軍的好消息放出去,卻沒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不甘心。
“去,去告訴落衣,讓她找機會去探探。”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