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和風曦微,鳥高雲低。
萬物復甦的沭陽城裏,早就洋溢着一派祥和之氣。
家家戶戶門前,都掛滿了綵綢子,綵綢子五彩斑斕地肆意隨風飛舞。
簡直是普天同慶,熱鬧非凡。
五月初五還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遂國的傳統佳節,思吾節。
在這一日夜幕降臨的時候,彼此思念的情人們,便會紛紛走上街頭。
他們以面具遮半臉,在熱鬧的夜色中,摒棄掉繁文縟節,拋卻階層地位,與心之所繫之人,用力擁抱牽手。
在這一天,沒有叨擾,沒有束縛,只有眼中熱烈的彼此。
王上選擇這一天來舉辦和親宴會,也有此意。
一來,是希望太子與北辰國的公主像普通戀人一般,長長久久,濃情蜜意,以行琴瑟之好。
二來,也願遂國與北辰國能像太子與公子的感情,蒸蒸日上,難捨難分,做彼此的靠山。
三來,也希望,沭陽的萬衆子民能分享到王室的喜悅,也算是一件幸事。
趙小五一大早便被門外嘰嘰喳喳的歡笑聲吵醒。
其實她睡得一點也不踏實。
昨天公子卿固通過三七遞過話來,今日要她隨便找個間隙,跟了三七來王宮,與他匯合。
趙小五半眯着眼睛,豎起耳朵,聽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對話。
外面的話帶着憧憬的歡愉,一句一句地傳進趙小五的跟前,大腦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句一句機械地翻譯給自己的腦子聽。
她腦子裏面快速地盤算着,該找個什麼機會出去。
唉,頭疼的很!
難題,全是難題!趙小五真想一覺不醒。
窗外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
“今日可是思吾節,我特向管教婆婆告了一天的假呢~”
“是去會你的情郎嗎?”
“哎呀呀,你胡說什麼,什麼情郎不情郎的,哪裏來的情郎?再混說,我就……”
“你就什麼?”對方調侃的語氣更甚,“是誰天天夜裏睡着,夢裏還陳哥哥陳哥哥地叫?”
“管教婆婆今日不在,她家大女子昨日回了孃家,自昨日她便沒有來府上。”
“那不是可以想做甚便做甚了,還有誰攔着?”
“呀,你小聲一點,別叫別人聽去了,這話可說不得。”
嗯?管教婆婆不在!!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趙小五驚喜萬分,半咪着的眼睛,攸忽一下便睜開了,兩扇長睫毛忽閃忽閃不停。
有了!趙小五想到一個挺損的法子。
若是有人問起來,她大可以堂而皇之地,打着管教婆婆的旗號出去,就說管教婆婆遇着她,命她去採買些針線小活計。
日後若是有人追究起來,即便是與管教婆婆對質,想來她也是不透露出半分今日她曠工的事情。
趙小五覺的自己越來越壞了,這種歪門邪路的點子,她竟不覺得有什麼。
算了,起碼不是殺人越貨的勾當。
趙小五一個鯉魚打挺便起了牀。
一旁的落衣早就不見了蹤跡,想必今日是她當差。
趙小五一副平常小丫頭模樣的打扮,穩穩地在頭上紮了兩個小揪,顯得越發的小巧可愛。
一邊做着日常工作,趙小五邊一寸一寸地往後門挪。
沒人注意她,沒人注意她!
趙小五一路心裏默唸。
門外傳來一陣突兀的鳥叫,聲音粗獷而奔放,不似平日鳥兒歡愉的叫聲。
趙小五一臉黑線,這是個男鳥兒吧!
“吱呀”一聲,趙小五將院門打開了一個縫隙。
是三七沒錯了。
“姑娘……”
“您可是來了……”
“我都在這鳥叫半天了!”
“都有幾個人故意過來瞅我了……”
趙小五噗嗤一下笑噴了,“是我,我也要看上幾眼,這是誰家的老鳥,叫的如此慘烈!”
三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嘿,老是老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