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不敢說,但是既然壁君問起來了,那我便斗膽提上一提。”
姬都尉頓了頓,見壁君低着頭,完全沒有接話的意思,只能訕訕摸摸鼻子,自顧自地給自己找臺階下。
“依我之見,只怕是今日思吾節人多了些,這獻公府的小少君又手鬆得很,撒泉如土,定是讓旁人惦記上了,想要殺雞取卵呢!”
公子卿固廣撒泉財的樣子,他可是有幸親眼見到了,那隨手一揮的瀟灑兒,饒是他一個堂堂都尉,都有些紅了眼的,更何況是平頭乞人呢。
“想不到還有這麼一出!”壁君浮想聯翩,還是沒辦法腦補出當時的畫面。
“當然”,姬都尉挺了挺自己厚實的胸肌,習武之人最驕傲的不過好身板,當別人需要時,可以給對方靠。
“壁君莫要憂心,我馬上派人將殘局收拾個乾乾淨淨,保證查不到咱們的頭上。”
自然而然地,姬讓把自己同壁君劃到了一個陣營裏面,全然以爲壁君跟他是一夥兒的。
可他哪知道,壁君非但沒有謝他之意,反而還有怪罪之嫌。
是他姬讓辦事不利,才導致如今的局面,籌謀籌謀不行,行動行動還不行,算是她瞎了眼了,用了這麼個沒本事的玩意兒。
不行,她得想辦法脫身了纔好,總不能跟姬讓綁在一起,等着案發的好。
“那便有勞姬都尉了,我欠的人情,此事了結,日後定有重謝!”
姬讓笑臉盈盈,眼中散發着色眯眯的光,連帶着看壁君的眼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壁君掩蓋下眼裏一閃而過的嫌惡。
人捧得越高,纔會越賣命,這個道理,打壁君一出生,丞相大人就一直向壁君灌輸,她現在也是用的淋漓盡致。
“嘿嘿,能讓壁君看得上眼,是我姬讓的榮幸,您等我好消息吧!”
姬讓低頭,兩手在胸前伏一了伏,轉身便要離開。
“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壁君還不忘囑咐着。
姬讓回首奸笑,“那是自然。”
人走了,茶也涼了。
壁君伸手打開窗子,看了看東方剛冒出來的微光,天要亮了。
一晚上的腥風血雨,不知道會不會颳起什麼風來。
“珠兒!”
壁君將窗子關起來,似乎把腥風血雨關在了門外。
珠兒捧着件披風,應聲從門外進來,熟稔地將披風搭在了壁君的身上。
壁君蹭了蹭脖子下的面料,“珠兒,你有些日子沒出府了吧?”
珠兒一愣,壁君突然一問,讓她有些一頭霧水。
“是有些時日了。”
壁君把玩着脖間垂下來的帶子,“不若你明天出府一趟,出去採買些新鮮玩意兒。”
“順便再打探打探,看看有沒有什麼傳聞。”
珠兒只當是壁君閒了,想要解解悶兒。
“諾。”
所有人都有了,屋子裏又安靜了下來。
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卻又是出自自己之手。
壁君鄙夷了一下自己,這種感覺,旁人怕是體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