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五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夏天快要來了,脖裏的玉牌快要藏不住了。
她需要更長的墜子,才能把玉牌藏得結結實實。
“這樣吧,你幫我買幾條絲線回來吧!”
阿樂打趣道,“誒……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了嗎?”
“姑娘這是要做甚?難不成,姑娘是要給公子繡什麼東西?”
他?
趙小五低下頭嗤笑一聲,他不配!
自然,這些話,她沒敢當着阿樂的面說出口,畢竟在人家屋檐下,做做樣子還是要的。
男女之事,一個姑娘家家的,哪好意思說出口呢?
阿樂權以爲趙小五是害羞了。
“好了,好了,阿樂再不取笑姑娘了!”
“姑娘安置了吧,阿樂去收拾收拾東西,以便下午出城!”
回家心切,趙小五自然是懂得這份心情的,點點頭,放了阿樂自由。
阿樂家在城外不遠出的村子裏,她雖在質子府中做工,卻並非尋常的奴隸之身。
只因家中人口衆多,老老少少一共一十二口人,上有祖母、祖父,阿母,阿翁,下有三個阿妹,兩個阿弟,外帶仲父家的遺孀及遺腹子。
除了老的,便是幼的,要麼就是弱的。
身爲家中長姊,家庭的重擔已經落到了她的肩上,她想不挑起來都難。
在質子府當差,喫穿不愁,風不吹,雨不浸,每月還有幾貫泉貼補家用。
她已經很滿足了。
提上公子賞賜的布料子,又撿了幾件自己穿着不合身了的衣服。
阿樂琢磨着,手裏的這些衣服,差不多又可以夠幾個小鬼頭一年的穿搭了。
年紀不過十幾歲的阿樂,已經要學着如何當家了,窮人家的孩子,總是要精打細算的。
阿樂的身後,一名男子身着短衣短褲,頭頂笠帽,不緊不慢地跟着。
英都尉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找到打入敵人內部的法子。
呶,這女子便是法子!
他得把這個法子帶回去,給英都尉過目了纔好!
眼見着前頭女子越走越快,他壓了壓笠帽,將臉遮的更加嚴嚴實實的,也同樣地加快了步伐。
可不能這女子在自己手底下逃了去。
阿樂轉過一個拐角,家就在前頭了!
“阿姊!”
“是阿姊!”
“快看,快看,真的是阿姊!”
幾個毛頭孩子,你追我趕地蜂擁着跑過來,一下子將阿樂給包圍了起來。
“阿姊!你可有想我們,可有想阿翁,阿母?”
“阿姊,你帶什麼好喫的回來了?”
“阿姊,你這回能多待些時日嗎?”
一羣小朋友,嘰嘰喳喳個不停,吵得阿樂的頭都要大了。
“停!”
“你們這麼多人說話,阿姊該聽誰的?”
幾個小朋友剛安靜了幾秒鐘,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惹得阿樂哭笑不得。
這幾個小機靈,簡直就是粘人的小鬼頭。
“行了!”
“你們幾個別叨擾個不停了,趕緊迎了你們阿姊回來!”
“諾!”
不遠處,阿母扶着阿翁立在門外,等候着嬉鬧着的孩子們歸來。
普普通通卻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