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露出馬腳,她蜷縮在祁央的懷裏,一動不敢動。
但是,狡黠的大眼睛早就咪成一條小縫,時而瞟一眼被帶去的方向。
伴着祁央腳下的動作,趙小五一顛一顛地偶爾擡下眼,竟還能看到祁央堅毅的下頜。
線條變得十分明顯,沒了鬍子的束縛的祁央,像是換了一個人。
而同樣換了的是,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態度。
從初識時候的刻意的捉弄與埋汰,到此刻的滿懷關心。
恨也恨過,心裏的矛盾,又佔據了上風。
阿樂自然知道趙小五心裏的柔軟,她一個眼神便潑了過去,。
夾縫之下的趙小五一個激靈,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幸虧有阿樂的及時提醒,自己的飄忽不定上,栓着的是自己、乃至阿樂一家老小的性命。
自己憑什麼可以讓他們每一個人,連同自己一起擔驚受怕?
祁央突然感受到懷中的柔軟,變得有些僵硬。
她……怕是醒來了吧?!
祁央低下頭去,趙小五並沒有如預期般地睜開眼睛。
眼瞼下的微微跳動,以及趙小五積極保持姿勢的隱忍,都沒有逃離祁央的眼睛。
“你……”
“嗯……”
趙小五緩緩睜開眼睛,打斷了祁央的話。
“姑娘,您醒了?”
此時,阿樂頗有眼色地將話插了進來,“可是還有不舒服?”
“姑娘嚇壞阿樂了!”
“阿樂擔心了一路……”
趙小五真心感嘆阿樂小小年紀,卻懂得這麼多的爲人處世之道。
話題自然而然變成了趙小五回答阿樂的問題。
祁央看着趙小五強撐着自己的身子,安慰着,“你莫要說話,再歪一會兒,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說着,腳下便加快了速度。
趙小五應了一聲,又軟軟地趴了回去,留給祁央的,是一彎細長的脖頸。
打眼而過的,是一條窄小的巷子,兩側的矮牆青皮,襯托在六月的日子裏。
一片晴朗,又近在眼前。
“噠噠噠……”
一行幾人,邁着清脆的小碎步,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到了……”
“阿樂,你過來。”
祁央倒手將趙小五從懷中放了下來,“扶着姑娘,我去叫門!”
不由阿樂回話,祁央已經把趙小五靠了過去。
阿樂與趙小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到了?!!
“扣扣扣——”
一個不起眼的破敗的小門兒,灰頭土臉地立在那裏。
大抵上是因爲從裏面上着的原因,所以敲起來,聲音格外沉悶。
“扣扣扣扣扣——”
“扣—”
“扣扣——”
竟然還有暗號?!
這完全出乎趙小五的意料,果然,質子府的規矩十分嚴苛,任何一個人做事都滴水不漏。
門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了。
趙小五與阿樂透過半開的老木門,齊刷刷地望過去。
竟然!
沒有人!!
趙小五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裏比她想象的複雜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