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險境的二人,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親近,轉眼間就化爲泡影,消散如煙。
“你,打算一直不說話的嗎?”
趙小五越是不言語,公子影越是心焦。
打他、罵他怎麼着都行,可就是別不理他呀。
趙小五眼睛忽閃忽閃,“我沒空搭理你。”
“過往,我就當是被狗咬了,我總不能再咬回去吧……”
“這之後,我會把一切都忘了,我希望你也忘了。”
公子影掉進了冰窖裏。
方纔還血氣方剛涌上心頭的熱情,被一席話滅了個差不多。
“舞弄,你……”
“當真與我疏離至此嗎?”
其實他想說的是,難道她對自己一丁點兒感情都沒有嗎?
“舞弄?”
“什麼舞弄?”
“這裏哪裏有甚舞弄?”
趙小五有些歇斯底里,“誰願意叫什麼舞弄,還不是你一廂情願地要強加給我的。”
“齊影,你問過我願不願意嗎?”
“你問過我想不想要嗎?”
“你從來只管自己舒不舒服,從未在乎過一個小人物的在意。”
“也是,我們命賤如草芥,何德何能讓公子這般的人物裝在眼中。”
公子影聽後,臉色煞白,氣血直向上翻滾,喉頭一鼓,竟噴出幾口鮮血。
“你……誤會了……”
是的,趙小五她誤會了。
改名換姓這回事,本就是順勢而行。
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招惹了當今丞相家的獨女,人家早就盤算好了殺人之計,偏生她生了一對看不清的眼睛,只瞧得見心頭好,卻望不到身後險。
救了她,留了她,還爲她籌謀了往後的出路,自以爲是地對她好。
“你怎麼了?”
趙小五托住公子影搖搖欲墜的身子。
她有些心虛,是話放的太狠了,把一個大男人氣的吐血了不成?
“你,你別想訛我,我告訴你。”
嗯?
沒反應。
趙小五低頭這麼一看,不得了啦,他的眼睛怎麼就閉上了呢?
“喂!”
趙小五拍拍公子影的臉蛋,又嘗試着摸了摸額頭,這才發現他體表的溫度燙的驚人。
這下,趙小五徹底慌了。
怎的又燒了起來,不是都已經降下去了?
趙小五搓搓手,將手掌從公子影的後背送了下去。
呵!
竟拎出了一手的汗珠子。
“別……氣了……”
公子影喘了口氣,接着道,“我再也不……惹你了……”
趙小五將公子影拖到火堆旁,“遇到你,我便從來沒順心過,活該我倒黴。”
“看在你捨命救過我的份上,先前的恩怨,我便暫且先擱置下,等以後定再找你算清楚。”
公子影微微一笑,輕哼一聲,歪着頭沉了過去。
趙小五用溫帕子給公子影擦了擦身子,嘮叨道,“趙小五啊趙小五,你就是狗改不了喫屎,人都欺到你跟前兒來了,你還一門心思地幫他做甚!”
然後話題一轉,又自言自語着,“可這帕子降得了溫,止不了血啊!”
不成!
公子卿固生死未卜,他還在等着自己。
公子影的病也來勢洶洶,看這架勢,怕是很能自愈的。
她得出去。
她得帶着公子影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