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賊眉鼠眼的浪蕩子,正隱在拐角處,樂呵呵地朝着自己招手。
陰魂不散。
珠兒恨恨道,這天底下,本就沒一個好人!!!
他們,全都是一羣赤裸裸的吸血蟲。
但凡聞到一點兒血腥味兒,他們便躬着骯髒的身子黏上你,直到把你身體裏的最後一滴血舔乾淨才罷休。
對,都該死!
珠兒昂起頭,一步步走近,一輛馬車正乖張地靠在一旁。
“珠兒姑娘,來,快上來!”
剛一上車,苟壬便腆着張臉,套着近乎。
“珠兒姑娘,近來可好哇?!”
嬉笑怒罵愁在他臉上,從來都是同一個表情。這樣的人,才最是讓人摸不清。
珠兒垂下頭去,將臉上猙獰着的疤痕掩藏了下去。
“問公子安,問苟護衛安!”
“託公子和您的福,珠兒一切都好。”
“哈哈,好,好,好!那就好!”
苟壬乾笑兩聲,尷尬地拍了拍手,馬車裏一度陷入了沉默。
苟壬見狀,忙掀開布簾子對着外面吼道,“走啊!!”
“往前走啊!”
“怎的,沒喫晌午飯嗎?等着爺過去教你啊??”
珠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
苟壬吊兒郎當,說話難聽也不是一兩天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珠兒對他的印象更是差了。
“苟護衛……”
珠兒實在不想與苟壬多待,她開口道,“公子可是有什麼指示??”
苟壬像是恍然大悟,“啊,哦,對了……”
“你看看我,看到珠兒姑娘高興的,差些把正事給忘了呢!”
“近幾日沭陽城沸沸揚揚之事,你家公子可算是頭一茬兒的知情人呢!”
是的,公子徹之所以能知道個大概,全是因着壁君與他之間有個珠兒。
“珠兒這話說的,公子可是從一開始就很是看好姑娘呢!”
“姑娘放心,日後公子定然不會虧待於你的。”
“苦了我們的公子,對壁君是一往情深,只得通過這樣的方式來了解她了。”
珠兒心裏不禁冷哼幾聲,唱甚苦情戲呢?給她看的嗎?
實際呢,跟她一樣,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人,做的都是下作的事兒。
陰暗的臭水溝裏鑽着的老鼠,怎麼着都不會招人待見的。
“呵,那還真是苦了公子了。”
苟壬不是聽不出來珠兒說的是反話。
可他權當沒聽出來,總不好把臉撕破了吧,畢竟後面還有事託着人家呢。
“可不是嗎,這往後啊,還得靠着珠兒姑娘不是……”
珠兒受夠了苟壬的彎彎繞繞。
一個大男人說話吞吞吐吐的,有話不直說的本事她倒是領教了。
“說吧,公子有何事?”
苟壬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稀里嘩啦的泉袋子,拿在手上掂了掂。
“公子怕姑娘有用的到的地方,這不,讓我忙着給珠兒姑娘送過來了。”
收了泉,就得辦事。
不收泉,就不是一條船上的。
苟壬目不轉睛地盯着珠兒,意思不言而喻。
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