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了看榻上的公子卿固，扶着周婆率先走了出去。
聘婷君再是胡鬧，這個時候也不敢造次，攙着有氣無力的獻公爺，跟在老祖身後，也出了去。
“你留下！”
臨出門前，二王子在趙小五耳邊偷偷說着悄悄話。
少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旁人是不會發現的。
說道爲何不讓趙小五與公子卿固公開相見，二王子其實有自己的考量。
先前他便聽公子卿固說，老夫人似乎不太贊同他與這麼個侍女有來往。
甚至，曾經向公子卿固放過狠話，什麼地位懸殊，讓他趁早死了那份心。
況且，坊間傳聞，老夫人鐘意的，怕是丞相府的壁君吧！
空穴來風的事兒不多，總歸是有些風吹草動的結果。
所以，還是別礙她老人家的眼了，畢竟眼下這個獻公府還要她老人家主持不是，她若有甚差池，公子卿固怕是要被氣醒了。
再有，便是爲着趙小五着想了。
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沭陽城無權無勢的，若是被扣上勾三搭四的緋聞，怕是對她日後的人情來往等等，有害而無益。
二王子拍了拍趙小五的肩膀，“別怕，我在外面守着。”
“英大夫，有勞你了。”
英大夫拉了趙小五在身邊，小聲道，“二王子放心好了，我能爲公子卿固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話是實話，卻聽着格外心酸。
二王子一走，英大夫緊忙把門關上了，可手上的顫抖，出賣了她的情緒。
“姑娘……”
“眼下公子卿固還算穩定，我且自去裏面，這裏便留給你與公子卿固了。”
“你同他好生說一說話吧，苦了他一直撐着，便是在等你吧。”
公子卿固的病，若非他要強的性子，光憑一味味的藥灌下去，根本就留不了他這麼長時間。
英大夫連連嘆氣，可憐這對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空氣裏突然安靜了下來，趙小五默默抓住公子卿固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
碰了碰，又碰了碰。
溫乎乎的眼淚，溼了公子卿固一手。
“怎麼，這會而你的長篇大論，你的大道理都去哪兒了？”
“就躺下啦？！啞巴啦……”
“危險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好不好，答應我！”
趙小五摸了摸公子卿固的臉頰，“你看，你都瘦的脫相了。”
“一點都不帥了。”
“悄悄告訴你”，趙小五把臉貼在公子卿固的臉頰上，蹭了蹭，“要不是因爲你這張臉，我纔不稀罕你呢。”
“你聽到沒有，你不帥了，我不稀罕你了。”
“忘了我，便忘了我吧……”
“只要你活着，好好活着，有沒有我都無所謂的，好不好？”
趙小五沒覺察到的是，公子卿固一閃而過的眉頭緊皺。
公子卿固，似是聽見了，又似是甚都不曾聽到……
趙小五擡起頭，在公子卿固的脣上落下一吻。
“我蓋章了。”
“下輩子記得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