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股難以名狀的苦,翻涌上舌尖,可怎麼也消不去心裏的愁悶。
“壁君,太苦了吧,給,您趕緊嚼上一顆蜜餞,好潤潤嗓子。”
珠兒說什麼,壁君便聽什麼,一點都不像壁君的性子。
壁君噙着蜜餞,開口道,“煎藥的時候,府上可有人看見你?”
珠兒心下一動,抹了一把汗,“晌午熱的很,各個奴人們用過飯,基本上都回去歇息、乘涼去了,或者直接準備下午的事情去了,少有人進小廚房。”
“這避子藥的方子,是我通過信任的人手裏買的,銀泉給過了,他也沒有多問,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聽到避子藥幾個字,壁君心裏便是“咯噔”一聲,脆弱瞬間在她心裏漫開了花。
“這件事,決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壁君擡起頭來,眼神似乎要喫人一般,“不然,只怕你死的比我還慘。”
珠兒突然回想起來,路上遇到的那個小廝。
他……
千萬不要到處嚼舌根。
珠兒決定試探一番,“壁君,來時的路上碰着個不打眼兒的下人,倒是沒說兩句話。”
壁君哪裏肯冒險,“尋個由頭,把他帶到我跟前來,這件事我親自處理。”
“諾!”
一次偶然的相遇,那名小廝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的小命就這樣交代出去了。
“行了,你出去吧,我要沐浴了。”
“壁君,要不要珠兒侍候您——”
“多嘴!!!”
一張駭人的臉頰暴露在空氣裏面,珠兒捂着臉僵住了。
事實證明,壁君暴躁起來,相當可怕。
“出去!”
“我讓你出去!”
珠兒心如止水,壁君能做出任何舉動來,她都不會意外。
“諾!”
撿起地上的面紗,珠兒匆匆離了壁君的眼前。
珠兒一走,屋子裏便空了,昨夜不堪回首的一幕幕灌進壁君的腦子裏。
“嗚嗚嗚——”
沐浴桶中的壁君,抓着自己的胸口撓了又撓,可那裏早就已經斑駁淋漓,佈滿歡愉後的傷痕。
似乎哪裏都是那個人的氣味,那個人留下來的傑作,不管怎麼洗,她都洗不掉。
“這一生,你都別想逃離我。”
“你若出走半步,我便會緊跟一步,你若不理不睬,我便弄得人盡皆知。”
“你最好聽話一些,這樣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
公子徹臨走時撂下的話,如同魔鬼一般,伴在自己左右,那聲音,似乎是魔咒般地縈繞耳邊,讓她躲不過,趟不開。?
“爲什麼,都要來逼我?”
說着,壁君一個猛子扎進桶裏,只見水面上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泡。
自以爲可以遠離煩惱,可那煩惱一如水面上的泡泡,如影隨形。
“嘩啦——”
悶久了的壁君從水裏涌了出來,帶起陣陣水花,拍打在地上。
隨着眼睛裏的柔光消失,她想清楚了,想的十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