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還是那個集市,可集市似乎又不是那個集市了。
反正也說不上來哪裏不對,總之與先前相比,少了幾分人氣兒,多了些落寞。
穿過一小撮兒人羣,趙小五挑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將籃子裏的果子碼放整齊。
“唉——”
趙小五還沒站定,頭頂便響起一個刺耳的男子聲音。
“我說——”
“你就一聲不吭的走了?!”
擡起頭來一看,竟是她方纔路過一小撮兒人中的一個。
男子長的瘦高,搖頭晃腦的,就差脖子上插一個彈簧了,趙小五生怕她彈着彈着把自己彈飛了。
“這,這是怎麼的了?”
這些人一看便是來者不善,趙小五一時不察,不知怎的竟招惹上了這麼一幫子流氓。
“你裝,看你裝的還挺像,你不知道你方纔碰到我了麼?”
“你瞧瞧,我這可是上好的絲綢緞子做的衣服,才新穿上第一回,竟被你這麼個不長眼的丫頭給弄髒了。”
“想糊弄過去,門兒都沒有!!!”
趙小五側臉看過去,一水的淺藍色的外衣上還真擦了一些泥土。
保不齊是裝果子的籃子掉到地上的時候,滾了些灰,她又沒注意地路過,這纔有了眼下的誤會。
“這位阿兄,屬實不好意思,我給您擦擦可好?”
趙小五提了快帕子,下手便要擦。
“慢着”,男子細長的眼睛要把趙小五燒出一個洞來,大手一揮將趙小五的帕子打在地上,“你知道我這衣服有多貴嗎,竟然用這樣的便宜貨色來碰我!”
“公子,同她廢什麼話,直接綁了的好!”
“就是,也不知道是什麼戶籍,指不定是個奴人,正好可以給公子暖暖牀!”
瘦高男聽完,衝着趙小五猥瑣一笑,“大白天的遮着個面紗做甚,怕別人把你的臉看了去嗎?”
說着,男子身邊的一圈人便將趙小五給圍了起來,趙小五左鑽右躲竟沒個出路。
“你們——”
“青天白日的,你們這樣膽大包天的調戲民女,就不怕官家來……”
趙小五話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官家”,瘦高男與其他人一起鬨堂大笑,“你們聽聽……”
“哈哈哈,還官家!!!”
“他們都快自顧不暇了,你還指望他們,也不想想官家現在有沒有功夫理會你!”
“莫說你是個平民,你便是個氏族人家,公子我便是說擄走便能擄走的!”
趙小五退後一步,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是抵擋不住這麼多人的。
集市上都是些老弱不堪的婦道人家,她們便是想搭把手,也是無能無力,只能眼巴巴地揪成小團小聲竊竊。
“你們做甚?”
隨着一聲高喝,一抹熟悉的身影箭一般的衝過來,牢牢地把趙小五護在身後。
是他!
原來是那個怪人去而復返,趙小五彷彿看到了救星。
“哪裏來的愣頭青,還想幫着旁人出頭不成?哦,我知道了……”
“你怕不是這女子相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