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條革帶在凜冽的寒風中飄蕩,黑色的帶子襯着黑色的夜,眼力不好的怕是看不見。
公子卿固自欄杆上取了下來,手底下的柔軟,竟讓他覺的似曾相識。
革帶一看便是男子慣常佩戴的物件,看革帶上粗鄙的腳法,還有那顆紅彤彤的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兒,不像是哪個頂會手工的巧手做出來的。
看樣子,許是哪個姑娘爲討得情郎歡心而做,卻不知因何與之慪氣,將這番心意給棄了。
“可惜了……”
公子卿固嘆了一聲,不知道是爲着革帶,還是爲着革帶背後的感情。
“公子,甚可惜了?”
三七來了!!!
公子卿固心裏一緊,下意識地將革帶收進自己懷裏。
他在幹什麼?!
“公子這是怎的了,眉頭怎麼皺的這樣深,可是有甚要緊的事……”
三七心思細膩,公子卿固臉上的任何表情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公子卿固捏了捏懷裏的革帶,心不在焉地問道,“何事?”
“公子,壁君來了。”
公子卿固心頭忽的晃了一下,從方纔的恍惚中抽離出來,恢復了正常。
“她?”
“她怎麼來了?”
“誰說不是,夜裏黑燈瞎火的,她尚且懷有身孕,總是不安全的。”
孩子來的屬實突兀,若不是三七提起來,公子卿固竟想不起來這世上還有他的血脈。
“走,去看看!”
壁君此刻踱着步子,正一個人心懷忐忑地等在書房裏。
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該來的,可是一聽說趙小五那個小浪蹄子,竟然跟着英大夫一起混進了獻公府,她便開始了不安......
自己人生第一次,離幸福這樣近,就是觸手可得的距離。
身後腳步聲傳來,壁君轉過頭去。
打頭的男子一如往常的神采奕奕,一向斯文如他,甫一擡頭,一雙炯炯有神投射過來,似是會說話。
“公子......”
“夜深了,壁君如何來的?”
壁君有一肚子話想說,可看看在場的第三個人三七,便堪堪嚥了回去。
“珠兒在外面候着,她陪我來的。”
三七的眼角抽了抽,直嘆壁君說話一點都不高明,公子纔不會讓他同珠兒一樣,去外面候着呢,要不然,不知道又會傳出來什麼閒話。
只見公子卿固淡淡地回了句,“哦”,便再沒了下文。
壁君不甘心,“眼下便是婚典了,想必事情繁忙,公子才休養好的身子,壁恐公子累着,實乃放心不下。”
“你我日後實爲一家人,公子莫要怪壁不知禮數,深夜來訪了纔是。”
三七埋着頭,她還知道禮節呢!!!
若真是如此,壁君派幾個得力的丫頭來了不是更好,禮節到位,心意上門,兩全其美,非得她一個三月懷胎的孕人親自上門。
真不知道她是來看公子的,還是緊貼着某人的腳後跟尋過來的。
“卿固無甚大礙,壁君有心了。”
“更深露重,我且送壁君回去吧。”
壁君心有不爽,她不過來了幾句話的功夫,公子卿固便要把她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