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卿固在冷場後,突兀地說了出來。
是的,如今還有什麼好隱瞞的,還有什麼好忌憚的。
二王子擡頭,“你敢不敢?”
“我敢!”
公子卿固附耳道,“卿固早便將自己的項上人頭別在了褲腰帶上,可便是死,也要清清白白,死的明白,我不想到最後還是替旁的不相干的人圓夢。”
公子卿固的話,說到了點子上,如今看來,他們倆似乎是被算計上了。
王上之計在於測算人心,他最是在乎手裏的權力與心中的私慾,又怎會看着二王子一日日強大起來,被衆人擁睞。
太子的意圖已經擺在了明面上,他就是想要成爲國土之上的唯一的那一個人。
狼子野心昭然若是,可王上這頭卻沒了音訊,這不得不讓人生疑。
二王子搓搓手,回首看過帳子外,囁嚅道,“好!”
塞外的天空格外藍,低垂下來像是觸手可及似的,清冷的空氣凍的人手腳發麻,喝出的哈氣也迅速消失掉。
“卿固,冬天來的太快了。”
“你想不想新婚燕爾的夫人?好像讓你成婚第二日便出了徵,一點都不講仁義道德。”
“天寒地凍的,兩軍交戰已經陷入了僵持,哪一方都不想先出手,畢竟牽一髮動全身,還不如養精蓄銳地好呢。”
二王子大聲說道,“既然局面穩定,我一個人便足以應對了,何不放你回去看看新婦,畢竟她肚子裏的孩子再有幾個月便要出來了,你去瞅瞅,也放心些!”
二王子一個被王上欽點了率兵打仗,在未得宣召的情況下,貿然回城,勢必會引起各路的紛爭的。
紛爭可以有,可眼下不是時候。
而卿固不同,他非王子身份,家裏又有那麼好的藉口,他回去是最好的藉口。
“卿固,你可願意?”
已經沒得選了,公子卿固與二王子的命運綁在一起,二王子沉了,他們獻公府的沒落也便來了。
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他不能拿着府裏上百條的性命開玩笑。
公子卿固坦然一笑,露出深邃的目光,“自然是極願意的!”
“謝二王子體恤臣下,謝二王子!”
“起來吧,何必與我客氣,我可告訴你,回去可以,但是別最後窩在女人榻上舍不得回來,那可不行!”
“啊,二王子言重了……”
倆人虛情假意地大聲客套一番,算是把話放了出去。
二王子將手扶在公子卿固手上,低聲囑咐道,“卿固,重任交與你了……”
“萬事小心,務必將城裏的消息打探清楚,如果可以,最好尋個機會進王宮面見王上,親眼看看他怎麼樣了。”
“二王子是擔心……”
“沒錯,王上多日不朝,人心遲早要渙散的,咱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可不能先自亂了陣腳,不然後患無窮!”
“諾,卿固拼盡全力!”
“一路小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