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有怨言”,公子影曉得懸崖勒馬,更不敢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可不敢……”
“小舞平日那麼辛苦,還要想着爲了洗手作羹湯,已然夠辛苦,若得了空閒,還是要好好休息休息,你看看這小手,纔不過月餘,竟然凍的一塊塊的。”
“你自己不疼,公子我還心疼呢,咱不幹了,好不好?”
“切……”
趙小五心裏美滋滋的,“嘴跟抹了蜜似的,今日怎麼知道哄人高興了?”
公子影擡了擡下巴,“我說的句句屬實,哪裏是哄你。”
“說真的”,公子影點了點趙小五的下巴,“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等日後天下太平了,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了你去。”
趙小五有些恍惚,在腦子裏搜索了又搜索。
而她腦海裏,唯一閃現的是,在那條盈盈蕩蕩的河邊,一名少年郎佇立在馬背旁,陽光璀璨,恰好穿過少年郎的眼眸,星星點點,伴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那天,那河,那少年郎,是揮之不去的記憶裏的種子,像園子裏破土的嫩芽正在持續長大。
趙小五支着頭,“不管是哪兒?”
“天涯海角!”
伸出小手指,“好,一言爲定!”
公子影有樣學樣,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等他知道是做甚的時候,心裏越發覺的趙小五與衆不同。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
公子影莞爾道,“你總是這麼奇奇怪怪的,而且那麼神祕……”
“哎呀,我好睏啊,我眼睛睜不開了!”
趙小五打了個哈欠,裝得很像,眯着眼睛偷偷看了看公子影的反應。
公子影習慣了趙小五溜煙兒逃跑的本事,只得無奈地搖搖頭。
所以,一切還好還好,還在趙小五的掌控之中。
趙小五覺的眼下不是公開的時候。
首先她說出來,依着公子的性子,他未必能相信自己的經歷。其次,園子裏的事兒正是喫緊的時候,她實在騰不出精力來應付橫生的枝節。
等等吧,等風平浪靜些,她會尋個合適的機會將一切和盤托出。
趙小五到現在爲止,仍然覺的一切不過是場春秋大夢。
“睡吧,睡吧,以後別等我,知道嗎,你累了便睡下。”
公子影慢慢悠悠地拍在趙小五的後背上,在溫柔的哄睡中,趙小五竟覺的十分受用,瞌睡蟲一會兒便上來了。
“哈——”
趙小五打了個長長的哈切,磕上眼睛,沉入夢鄉。
歲月安穩輕鬆,如同公子嚮往了多年的樣子。
有一深愛的女子在側,若將來有幸得了幾個或調皮搗蛋,或者天真無邪的娃娃們,那他夢想中的人生,纔會彌補了不少吧。
曾經難能可貴的親情,在經歷了重重風雨後,驀然回首,又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再等一等,可好?”
“這樣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