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雲崢？”司無涯問道。
李雲崢眉宇之間散露着英氣和驕傲之色，說道：“學生李雲崢，自幼在皇宮中長大，自問讀了一些淺薄的詩書，對天文地理，志怪兇獸頗有些見解和造詣，聽師公說，老師學富五車，滿腹經綸，只有您能勝任我的老師。”
這話說的雖然是事實。
但聽着不是那味兒。
司無涯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難題”，遞了過去，說道：“爲師者，傳道爲首，授業次之……這些題也是當年你師公留下，你先拿去，解清楚了再來拜師，給你半個月時間。”
李雲崢雙手接過，看都沒看，便自信道：“請老師放心，無需半個月，明日一早即可。”
拿起數張紙，轉身離開。
司無涯輕聲一嘆，搖了搖頭。
彷彿從李雲崢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哎……真是無知無畏，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聶青雲說道：“陸前輩在文星殿休息，各位，請。”
衆人朝着文星殿而去。
不多時，來到了文星殿外。
入了殿中。
便看到一身仙風道骨的陸州，坐於殿中。
其他人分站兩邊。
司無涯率衆，來到殿中，下跪道：“徒兒拜見師父。”
端木生，明世因跟着下跪。
四位長老則是站着：“拜見閣主。”
只有江愛劍，尷尬地打了聲招呼：“姬老前輩……又見面了。”
陸州緩緩起身，目光掃過衆人，說道：“好。”
他走下臺階。
“都起來吧。”
“是。”
三名徒弟起身。
“拜見大師兄，二師兄……”
“免禮。”於正海和虞上戎揮揮手。
小鳶兒則是簡單一句：“各位師兄好！”
同門之間的見禮簡單隨意的多。
“咦？小師妹人呢？”明世因疑惑，這個小師妹自然指的是海螺。
小鳶兒來到明世因的身邊低聲道：“噓，師父剛罰她閉門思過，不高興呢。”
明世因一驚，點了下頭：“我懂我懂……”
這時，
陸州看向四位長老說，語氣平緩道：“各位長老一路奔波，辛苦了。”
“閣主言重，都是分內之事。”潘離天笑道。
“修爲如何？”
潘離天哈哈一笑：“區區九葉，不值一提。”
衆人暗自點頭。
冷羅也跟着道：“僥倖九葉。”
左玉書拱手道：“老身慚愧，雖最早入了九葉，卻連葉天心那丫頭都不如。”
花無道就更尷尬了：“讓閣主見笑了，我雖然也是九葉，卻是魔天閣最弱之人！”
孟長東：“……”
全是九葉。
當初的飛星齋，也不過是隻有孟長東和葉真兩大九葉。魔天閣隨便一報都是九葉……這還沒包括徒弟，最小的徒弟都十葉業火了……
陸州點了下頭，說道：“花無道。”
花無道面露疑惑：“閣主請吩咐。”
“在魔天閣時，本座沒有賜你武器，是因爲沒有合適的選擇……現在，本座賜你四方機，望你好好使用。”
他拂袖一揮。
四四方方的四方機飛了出去。
花無道心中一動，連忙接住。
“荒級四方機。”司空北辰笑道，“此物本是我賜予大長老祝玄之物，只可惜祝玄性子不夠沉穩，難以發揮它真正的價值。四方機能找到真正的主人，也算是幸事一件。”
花無道一聽是荒級，心中更是激動。
當初整個魔天閣人手一把武器，唯獨他沒有，這件事讓他鬱悶了很久。
如今得到四方機，還是荒級的，他豈能不激動。
當即躬身道：“多謝閣主！”
邱合連忙擺手：“不敢。鍛造材料天武院出得起，只不過火靈石和紫靈石極其稀有，還望陸前輩明鑑。”
“本座一向講理，也一向欣賞識時務之人，你很聰明……此事過後，魔天閣與天武院的恩怨，一筆勾銷。”
邱合當即大喜，躬身道：
“多謝陸前輩！”
事實證明，這麼做是對的，邱合又豈能不高興。
對話完之後，沒有人覺得不合理。
緊接着，陸州轉向司無涯，說道：“司無涯，李雲崢你已經見過？”
“見過。”司無涯說道。
但見李雲崢不在殿中，便道：“覺得如何？”
司無涯說道：
“眼高於頂，傲氣過盛。”
“交給你了。”陸州撫須道。
“是。”
陸州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便道：“今日天色已晚，若沒其他事，都下去歇息吧。”
衆人躬身。
……
此時。
在無盡之海的上空，諸洪共還在迎着狂風，不斷飛掠。
所幸的是，這一路上沒有遇到海獸。
當康的飛行速度並不快。
爲了讓當康休息，諸洪共甚至自己單獨飛行，讓它馱着陸離一人。
不知道飛行了多少個日夜，彷彿飛不到盡頭。
諸洪共甚至很想放棄……可是一想到同門，想到父親，他便堅持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
陸離深吸了一口氣，醒了過來。
諸洪共大喜，縱身飛上當康，說道：“你醒了？”
“這是哪兒？”陸離的腦袋有些發懵。
“無盡之海。”諸洪共嘆息搖頭道，“不過，我感覺撐不了太久……”
陸離緩緩坐直了身子，緩聲四周。
一望無際的海平面，這種孤寂的無限飛行，讓人很容易產生絕望。
陸離看向諸洪共，露出悽然的笑容：“活着，便有希望。”
“前輩，這個方向到底對不對？我感覺，迷路了……”諸洪共說道。
陸離看向當康的眉心，說道：“我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引導印記，保持方向，印記會亮，記住……不要輕易開法身，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否則……就算是我巔峯時期，也救不了你。”
諸洪共點了下頭，說道：
“明白。”
“你們爲何要橫跨無盡之海？”陸離回想起那座空輦。
“別問我，我頭大！”諸洪共說道，“我還想問你呢，沒事跑到無盡之海殺什麼海獸？”
海風呼嘯而過。
“那海獸乃是一頭海獸之王。它會率領大量的海獸，侵襲陸地。我奉命，先行攔截擊殺。”陸離說道。
“哦。”
諸洪共伸出大拇指，“擒賊先擒王，厲害。”
“只是沒想到，海獸的力量，越來越強，咳咳……燃燒了氣海，差點沒能殺掉它。”陸離說道。
“你給我的生命之心……就是那海獸之王的？”
“沒錯。它不僅是海獸之王，還是一頭命格獸。”陸離說道。
“命格獸？”
“十葉以後，命格獸用以開啓命格，凝結千界婆娑。”陸離說道。
“這麼貴重的東西，你還送給我？”諸洪共驚訝道。
“命格獸對我已經無用……”陸離本想說更多的話，只是嘆息了一聲，不再多言。
“你都說了，活着便有希望。”
諸洪共拍了拍胸脯，“放心，我一定能帶你離開無盡之海。”
這時，當康額頭上的印記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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