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袍修行者同樣打量着陸州和陸千山，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
“有事？”陸千山鎮定地道。
有真人大腿抱着，陸千山看起來絲毫不慌，甚至還想衝過去揍一頓，這人懸浮在半空，態度上或多或少有點傲慢。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是對我家真人無禮。
灰袍修行者說道：“鄙人奈何。”
“奈何？”
“兩位，可否將谷底之物留下。”奈何始終面帶笑意。
說的話卻讓人莫名來火。
陸千山微怒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陸前輩面前撒野？”
奈何沒有生氣，繼續道：
“我奉勸兩位，最好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陸千山眼神冷厲，說道：“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奈何目光移動，從陸千山的面前，掠向陸州。
稍稍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知道。”
“……”
陸千山有點尷尬。
這人真是一點都不識趣啊。
陸州淡然開口：
“你來自何處？”
奈何聞言，看向陸州，笑道：“你比我遇到的很多人都聰明得多，知道可這個可題。今天我心情不錯，告訴你也無妨。我來自青蓮，是一位自由人。”
“青蓮自由人？”
陸州聽到一個新的名詞，不由得心生疑惑。
奈何說道：
“這世上很多人都受天地桎梏束縛，都在上蒼設定的規則下玩耍，修行是逆天改命，掙脫束縛和規則，但終歸有極限。很多修行者達到一定境界以後，反而很容易被發現，平衡會對那些過於破壞規則的人進行懲罰。自由人，便是利用規則，來去自由。”
他看着陸千山和陸州有些疑惑的表情，再次露出笑容，說道：
“這樣的話，我對很多人說過。可惜，絕大多數人都不懂。”
陸州繼續可道：
“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奈何說道：
“兩位……很多事情，沒法解釋，也沒法回答。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但見此人態度堅決。
陸州眉頭一皺，淡淡道：
“在老夫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立刻從老夫的眼前消失。”
“？”
奈何的笑容消失。
表情變得略微嚴肅，再次打量陸州。
就在這時……原先在清風谷附近等待着的衆多修行者紛紛掠來。
帶頭的便是那位千界的中年男子。
“何人如此大膽，敢對陸前輩不敬？”
數十名年輕的修行者紛紛祭出法身。
從五葉到十葉，應有盡有。
看到那千界的星盤，領頭掠來的時候，奈何輕叱：“閒雜人等，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他右手一擡。
拍出一道巨大的掌印。
那掌印由小變大，眨眼間變成了數十丈之高，朝着那些掠來的修行者推了過去。
砰砰砰……砰砰！
那帶頭的中年男子手中星盤立時咯吱作響，彎曲凹陷，被掌印拍中五官，向後凌空倒飛。千界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盡數被掌印拍飛。
奈何的臉色如常，看都沒看那些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陸州道：
“兩位。這是我的職責，還望見諒。”
那些被擊飛的修行者落地後，滿臉驚駭地看着那名灰袍修行者。
“青蓮！真的有青蓮！”
年輕一些的修行者很少關注天外天的信息，千界的修行者瞭解一些，只是有些難以接受，這突然出現的灰袍，竟擡手一掌，將所有人擊飛。
奈何五指擡起。
一道巨大的星盤出現在他的掌心裏。
星盤之中，十六道命格區域，依次亮起華光。
青色如墨，散發着渾厚的氣息。
五指回收成拳。
星盤消散。
“這樣，可以了嗎？”奈何笑着說道，“世人都說，力量纔是最有話語權的東西，可我一直不這麼認爲。自從當了自由人以後，漸漸發現，這種方式的確能幫我節省很多時間。”
陸千山搖搖頭說道：“我還以爲是什麼真人呢，原來是個十六命格的毛頭小子。”
“嗯？”奈何疑惑。
“陸真人，他來自青蓮，乃是異族，還望真人出手，將其擊殺。”陸千山說道。
真人？
奈何雙目一睜，看向陸州，說道：“你是真人？！”
陸州淡淡道：
“怎麼……老夫看着不像？”
奈何的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了起來，稍稍下降了一些高度，然後道：“近三萬年來，從未聽說這邊誕生過真人。你若是真人，我願爲之前的態度道歉……你若不是真人，谷底所取之物，我必拿走。”
倒是很直接，不像有些小人喜歡玩心計。
陸千山笑道：“那你得趕緊道歉了。”
“……”
陸州心裏表示，越玩越騎虎難下了。
顯然，自由人奈何在等着他亮出星盤。
陸州面色一沉，說道：“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老夫就替你的長輩，教訓教訓你——”
陸州虛影一閃。
掌心向前。
滿格狀態下的太玄之力爆發。
一道和人差不多大小的掌印向前迸發。
在隱匿卡的幫助下，太玄之力呈赤金之色。
奈何心中一驚，感受到了強烈的壓力。
他沒有躲，而是提掌相迎。
雙掌對碰！
轟！
一金一青，罡氣碰撞交錯，縱向宣泄，盪出天幕般的漣漪。
但這還沒結束。
陸州所使，畢竟是滿格狀態的太玄之力，餘力頂着青掌向前衝刺。
奈何面色大變，露出了驚駭之色。
只覺掌心之中傳來的力量，源源不斷！
金掌推着他繼續後退。
二人宛如炮彈，眨眼間衝向遠處的山巒。
陸州身形一定，撤回手掌。
自由人奈何卻在掌印巨大的力量撞擊慣性下，繼續後飛，撞在了山巒上。
轟！
依舊沒有結束！
餘威繼續頂着他穿過了山峯——
那本來就不大，也不厚實的山峯，竟被奈何撞出一個人形的鏤空洞口。
一力破萬法。
在強大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技巧和規則都成浮雲。
“這就是真人的力量？”衆人看得傻眼了。
陸千山精神亢奮。
哪裏管他發出的是金掌還是黑掌，能打死人的就是好掌！
這一掌，便將十六命格的修行者拍飛，硬生生將山巒撞出一個洞。
得見真人出手，他們自然興奮不已。
……
陸州懸空而立。
淡淡地看着那人形洞口，微弱的光線從洞口穿過。
靜候片刻。
山巒的另外一邊，奈何從他自己撞出的洞中穿過，飛了回來。一手捂着手臂，一手捂着肩膀……
他深吸了一口氣，回到山巒的前方，朝着陸州深深作揖：
“我願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