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師父下令,便只得返回。
飛回秋水山,魔天閣衆人,與秋水山弟子看着梁馭風。
梁馭風步入場中,目光落在了虞上戎的身上,虞上戎已經將劍罡收起,風輕雲淡,若無其事。
他朝着虞上戎,道:“我輸了。”
雖然沒有在過招上,分出勝負,但在交手的過程中,虞上戎所展現的統治力,已經明顯高於對手。在場之人,這點分辨力還是有的,梁馭風又不是傻子,非要扯着脖子死犟,那樣不僅輸了技藝,還輸了人。
“承讓。”虞上戎道。
梁馭風轉身,朝着陳夫單膝下跪道:“徒兒學藝不精,辱沒了秋水山的名聲,還請師父處置。”
陳夫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知恥而後勇,纔是上上之策。你明白嗎?”
“徒兒明白。”梁馭風說道。
陳夫又道:“還記得爲師給你們上過的第一課嗎?”
秋水山十位弟子皆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所有的傲氣,都在老大老二吃了敗績後蕩然無存,彷彿只有師父,能撐起這一片天地,彷彿只要師父在,秋水山永遠不會倒下。陳夫留給秋水山,乃至大翰世人的信仰以及靈魂的支撐太大太重了。
“修行之路漫漫,要永遠記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陳夫說道。
陳夫是大翰當前唯一一位與太虛對峙的聖人,有且只有他明白這世間的一切,在太虛看來都不過是螻蟻,滄海一粟。
螻蟻間的鬥爭,上蒼不曾看見,也懶得看見,天道崩塌的一瞬,螻蟻連感知的能力都沒有,便會從世間消失。
梁馭風虔誠一拜,提高聲音道:“謝師父教誨。”
“下去吧。”陳夫道。
“是。”
梁馭風退到了一邊。
這一場的切磋結束後,端木生早就安耐不住了。
他對二師兄的這種打法一點也不感冒,當即提起霸王槍,步入場中,目光如火,槍指衆人,說道:“你,出來!”
他指着的便是秋水山三弟子,周光。
周光愣了一下,原先覺得端木生兩眼無神的弟子們,忽然從端木生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勢。
呼!
端木生收回霸王槍,貼於後背,倒提向下,手臂微微擡起,威風凜凜。
本來周光是非常有自信戰勝端木生的,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不認爲端木生有強者的風範。但現在……周光有些心虛了。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秋水山的弟子,豈能讓人瞧不起?
“我已經等很久了。”端木生提醒道。
再不來,花兒都凋謝了。
秋水山的弟子們,尷尬不已。
面對這種無情的嘲諷,他們也只能受着。
周光看着那渾身肌肉,充滿力量線條的端木生,越發地感覺到此人威猛,不簡單。
終於,他在萬衆矚目下,走了場中,朗聲道:“我雖是秋水山三弟子,但天賦極差,遠不如老四和老五。不過……家師有命,我豈會退讓,即便是輸了,權當是歷練和學習,還望兄弟不吝賜教。”
端木生不樂意了,霸王槍指向老四雲同笑,說道:“那我與你切磋,換個位置。長幼順序固然重要,但實力更加重要,恃強凌弱,不是我的風格,更不是……”
明世因插話道:“別,我就喜歡恃強凌弱,三師兄,別瞎代表人。自古以來,修行界有公平可言嗎?一句話——所有的敗者都是弱者。”
“……”
端木生瞪了他一眼,“總之,我不喜歡恃強凌弱,但你執意如此,那我只好奉陪。”
“???”雲同笑。
誰執意如此了,傻子嗎?
無語,哭笑。
雲同笑咳嗽了下,笑道:“說得好,希望我能撐住兄弟三招。”
再退一步。
端木生越聽越來氣,什麼叫三招,這根本就不過癮,不打個上百回合,能叫像樣的戰鬥?
端木生橫舉霸王槍,朗聲道:“魔天閣中,你任挑一人!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此話一出,魔天閣衆人面面相覷。
秋水山的弟子們則是議論紛紛,這又是唱的哪出?
陳夫笑着道:“陸老弟,你這弟子,有趣的很啊。”
陸州說道:“他向來如此,性格直爽。”
“那,隨他們去?”
“隨他們。”
陸州和陳夫並不打算插手,就讓他們自己隨便弄。
魔天閣已經取得兩場勝利,即便第三場輸了,也不算丟人,況且魔天閣整體實力並不弱,秋水山縱然再怎麼想贏,總不能以真人的實力,挑一個百劫洞冥吧,那隻能說明不要臉,證明不了秋水山有多強。
話是這麼說。
但云同笑還真是想挑弱一些的對手。
他目光快速搜尋,要不找一個最菜的,贏了之後再重新挑選對手,到時候再說不知道對方實力弱,既不丟人,又能鼓舞士氣。
那麼……誰最菜呢?
雲同笑的目光落在了四大長老的身上——冷羅面帶銀色面具,抱着雙臂,站得筆直,一身高冷,氣息逼人,這是高手風範,排除;左玉書手持盤龍杖,拄着地面,盤龍紋飾隱隱發光,舉手投足間散發着神祕力量,排除;潘離天身形佝僂,腰間金葫蘆暗含光華,眉宇間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如此場合雲淡風輕,不是歷經生死之人,絕對做不到這般灑脫,排除;花無道稍稍拘謹一些,但其姿態保守,氣息內斂,是個謹慎之人,排除。
那兩個年輕人,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像是跟班的……看起來像是最菜的,但挑個跟班的切磋,說不過去。
雲同笑繼續挑選。
他本想挑那個消瘦一些始終嘴角掛着微笑的,但剛纔自我介紹,此人似乎是魔天閣第四弟子,敢插話三師兄,還是算了,搞不好個陰險的玩意兒。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個頭矮一些,胖乎乎,一臉憨相,隨時都可能睡着的諸洪共身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