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心大帝和羽皇身上淡淡的光暈照耀下，深淵上的夜空，像是出現了極光，光芒四射。
這裏剛經過大戰，並無生靈目睹這一奇觀。
冥心大帝仔細地觀察着深淵下方，淡淡的星辰光華，像是夜空裏的銀河，異常絢爛。
“羽皇，你怎麼看？”冥心大帝看着深淵問道。
羽皇觀察片刻，有些驚訝地道：“地下是空的？”
冥心大帝點頭道：
“每一根天啓之柱的下方都是空的，如同巨大的水井，裏面裝着大地的力量。太虛種子，便是汲取水井的營養生長而成。”
羽皇說道：
“還有這事？那……大淵獻的下方也是空的？”
這讓他有點心慌，如果是空的話，大淵獻承載着最大的重量，敦牂天啓已經倒塌了，其他天啓之柱時不時還有問題，天若是真的塌了，最先墜入地獄的便是大淵獻羽族。
冥心大帝點了下頭。
羽皇：“……”
他有種被坑的感覺。
羽皇看着面色平靜的冥心，說道：“若真是這樣，你可得好好補償羽族。羽族爲了守護大淵獻，那可真是搭上了全族的命運。”
冥心大帝面無表情地說道：“羽族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大淵獻是未知之地唯一擁有陽光的地方，也是最有優先權享受太虛氣息滋養的一族，生活環境優越，修行資源豐富，若無好處，誰願意待在大淵獻呢？
羽皇笑了，笑冥心摳門。
冥心大帝指了指深淵下方，像是磚塊似的物件道：“你覺得此物是什麼？”
羽皇只看了一眼便道：
“上面有特殊的氣息纏繞，與大地的力量交融，但物件只是一般物件。”
冥心大帝說道：“那是他的氣息。”
“……”
羽皇愣了一下。
他又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露出狐疑的表情，而後笑道：“就算他還活着，也大不如前了吧？好歹是大家公認的強者，卻用這麼低級的玩意兒。”
剛說完，羽皇又意識到了什麼，便道：“等等，你是說，他可能在下面？”
冥心大帝點了下頭。
羽皇眉頭一皺。
揮了下手臂。
兩名羽族高手掠了下去。
當他們下到千米時，一切都還很正常，再往前，那深淵中那汪洋般的力量，將他們彈了出去。
砰砰！
無法再進半步。
羽族高手連續試了幾次，都無法進入深淵之下。
他們不得不返回羽皇面前。
“羽皇陛下，深淵下的力量異常邪門，我們只能下降到千米左右。”
羽皇道：“搜一下。”
“是。”
羽族高手們四散而開，在深淵之中搜尋，試圖找到魔神的下落。
可惜的是，往下看也只能看到星河般的深淵。
入口本來就不大，很快就能搜個差不多，羽族的高手們沒能找到魔神的蹤跡。
羽皇嘆息道：“也許你說的對，他可能又死了。”
冥心大帝說道：“當年一戰，太虛折損四大至尊，將其擊殺……如今再現人間，可見他生命力頑強。只有親眼看到，本帝方可心安。”
冥心大帝沉默。
喫一塹長一智。
他決定親自下去尋找。
冥心大帝虛影一閃，下墜到千米左右的距離。
雙目綻放光華，將他的目力提高到極致。
目光掃過深淵。
只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光點，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
他繼續向下。
比羽族的高手們能多下一段距離。
他看了一眼樊籠印，近距離的觀察才確認，這樊籠印的確是一般的物件。
冥心大帝又往下墜了一小段距離。
當他感覺到深淵之中，產生了一種消融的力量時，不由皺眉道：“規則？”
他停了下來。
一點一點往下，每當他下墜一定點距離，他便感覺到那中和的力量變強了。
嘩啦。
深淵峭壁上，無數的碎石落了下去。
也就是這時候，一股強大的規則之力，向上翻涌。
冥心大帝感覺到了規則的強大，直覺告訴他不能繼續往下了，當即祭出法身——萬流至尊！
嗡——————
法身沖天而起，直抵太虛。
衝開迷霧，傲視衆生。
羽族衆強者驚歎擡頭，露出敬畏之色。
萬流至尊，取意萬流歸海，法身周圍縈繞着道道泛光的像是河流似的光暈，一同朝着蓮座匯聚。
星盤的周圍是萬流獨有的光暈，氣勢逼人。
到了這一境界，早已無需靠高度衡量強弱了。
能到萬流者，無不是領悟了至強的規則力量。
冥心依靠法身的力量，回到眉心之間，法身消散，冥心回到空中。
冥心大帝俯瞰下方。
嘆息道：“人類的修行終究有限制。”
羽皇說道：“既然沒有發現，那你打算怎麼辦？”
冥心大帝負手而立道：“看好你的大淵獻，其他的無需你操心。”
“好心當成驢肝肺，本皇正不想過問。”
羽皇正要轉身離開，想到了什麼，又道，“不對，鳴班大神君不知下落，明德長老身死，本皇豈能不管？”
“你還奢望他們還能活着？”冥心輕哼一聲。
羽皇一時語塞。
一個是大神君，一個是道聖，又怎麼可能是魔神的對手呢?
只怕是連交手的資格都沒有。
羽皇長嘆一聲，笑道：“時常聽你們說起他，本皇還真想與他切磋一二。”
冥心大帝看了他一眼。
許久過後，冥心大帝說道：“你高看了自己。”
羽皇回道：“你低估了本皇。”
冥心大帝沒有說話。
羽皇只是淡漠地道：“回大淵獻。”
他掌心開天。
天際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符文光圈。
衆羽族高手，一同飛入符文通道，消失不見。
冥心大帝沒有繼續留在這裏，而是看了一眼早已堆積如山的敦牂天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