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之並非什麼善男信女 >六:青梅竹馬(天明篇6)
    “母后?”

    連方忍顧都聽到的動靜,坐在簾前的小皇帝晉瑋自然不可能聽不到,於是他也轉過頭,用訝異和關心的木管看向池玉迢。

    “母后,您怎麼了?”

    鬆開了不知不覺已經屏住的呼吸,池玉迢讓自己微微顫抖的身子緩緩落入鳳椅內。

    “哀家無事,只是攝政王所言讓哀家想起一位舊時好友,一時觸景傷懷,難免有些忘情,倒是擾了攝政王的雅興,煩請攝政王繼續吧。”

    胸口澎湃起來的情緒因爲這小小的打岔而漸漸平復,方忍顧明白自己剛纔失言了,可忍耐了這麼多年,他難道還要繼續這樣忍下去?那忍到何年何月纔是個頭?

    所以口吻雖然不如剛纔帶着激動,方忍顧依舊不甘心的,將他未曾說完的最後一句話說出了口。

    “那年大雨滂沱,山體傾斜,泥石滾落,將我和母親所坐行車掩埋,我和母親困在已經被壓垮了一半的車內,滴水未飲,粒米未進,煎熬了整整三天的時候,國何在?君何在?”

    “是父親不顧他人勸阻,不懼山體再次滑坡的危險,將我和母親從翻落成山的泥中挖了出來。”

    “我有危險的時候,國和君從不曾來救過我,既如此,我覺得家孝重於國孝,難道不是理所應當麼?”

    衆大臣沉默了,誰也沒辦法否認方忍顧所說的話有問題,倒不如說,正是因爲這番話太過合情合理,甚至合情合理到他們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忠心是否值當起來。

    當然,這裏的忠心,並不是指他們願意爲了君王肝腦塗地、粉身碎骨,那種別說死人,就是死老婆死孩子死自己都在所不惜的蠢貨,但是身爲人臣,他們多多少少對這個王朝,對坐在那把高高在上椅子上的人物,都是有所畏懼和敬仰的。

    也就是因爲這份對於那個叫做‘天子’和‘皇帝’之人的畏懼和敬仰,即使權勢、地位、財富和名譽對他們同樣有影響力,但是不得不說,只要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佞臣小人、貪官污吏,心內多少還是留着些許這種叫做‘忠心’的玩意兒——對盛朝的忠心,以及對君王的忠心。

    怕是連方忍顧自己都沒有想到,他這番話居然動搖了在場絕大部分文武百官的內心。

    可下一刻,另一個人的發言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拉了過去。

    “既如此,朕也有一番話要說,希望攝政王能評評朕說的有沒有道理。”

    事實上,一個五歲的孩子,說要和一個年逾三十,十幾年征戰塞外,手上性命無數的冷血將領講道理,在旁人看來,其實是一件很令人發笑的事,可因爲這個孩子的身份,此刻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響,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等着他的下文。

    “在朕看來,家孝的確要比國孝更重要。”

    恩?

    文武百官的頭上都冒出了問號,所有人一時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所以,難道連陛下也被攝政王說服了,覺得對方言之有理,說的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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