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要和那趙語燕幽會,又爲何要特意讓你撞見。雖說他們兩人之間的勾當,閣中大部分人都心裏有數,可終歸沒擺在明面上,你這一‘見’,事兒可就不好瞞下去了。”
趙語燕不懂功夫,不會隱匿身形,更不知道自己那些所謂壓低了的聲音,其實閣內大部分殺手就算隔着一棟屋子,連她句子裏的那些標點符號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在趙語燕還暗暗自喜魅力極大的時候,怕是還不知道自己暗中早已讓多少人聽了活春宮去了。
“瞞?我看他從頭到尾就沒有瞞的心思,所以眼下閣內不是隻剩下兩個人還不知情麼。”
“兩個?”
南卿有些迷惑。
“一個是閣主,另一個是誰?”
青女放下茶杯,站起身。
“自然是趙語燕本人。”
“趙語燕?她就是去幽會的人,又怎麼可能......等等。”
南卿揉搓着額心,顯然青女的言下之意已經超過他的思考範圍內了。
“你的意思是,趙語燕自己還不知道她和其他男人幽會已經被閣內其他人察覺的這件事?所以他這麼做,是想要讓趙語燕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已經瞞不下去了?可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
“自然是逼趙語燕做出某種決定,某種正常情況下已經被她拒絕,但是在眼下私情已經被人‘撞破’,可謂生死攸關的關頭,不得不同意的決定。”
“什麼決定?”
青女轉過頭,給了南卿一個白眼。
南卿啞然失笑,可笑着笑着,神色又漸漸默了下來,看向青女的目光,沉寂專注。
“你不準備把這件事告訴閣主麼?”
青女眨了眨眼,才垂下眼瞼,腦海中的鵲橋又開始在那幸災樂禍。
‘聊嗨了吧,忘記了原來的青女其實是喜歡柳合璧這件事的吧~’
‘閉嘴。’
沉默了片刻,青女背過身去。
“說與不說,又有何區別,做出選擇的那一天,就該承擔相應的結果。”
南卿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爲了青女,還是爲了自己。
直到青女離開,南卿準備更衣就寢的時候,他才發現桌上一直襬着的木盒子沒了,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嘴角便揚起了微微的弧度。
......無論如何,總歸是到了它應該去的人的手上,過程怎麼樣,其實並不重要,不是麼?
走在寂靜到不聞雀鳥蟲鳴聲的長廊中,青女一邊把玩着手中的木盒,一邊和腦海中的鵲橋聊着天。
怕那對野鴛鴦可能還在原地酣戰,她特意換了條回自己院子的路。
即使可能性很小,青女也不願意冒着長針眼的風險,尤其是趙語燕的針眼......長了還白長,她也不能一口氣上不來就提刀砍了人家。
‘鵲橋,如果我殺了趙語燕,會怎麼樣?’
從看到死人都瑟瑟發抖,到如今一言不合就想拔刀殺人,鵲橋真得很想誠摯地問候池玉迢一句:您這是腫麼了,您難道是壞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