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剛纔注意力都集中在鵲橋和那隻老鷹的對話上,青女倒是忘記去看底下的戰局了,目光一轉,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柳合璧實戰經驗不多,加上此刻身上麻藥藥勁未退,會被夜恨偷襲以致身死,青女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千手和南卿兩個人,用身經百戰來形容也絕對不過分,更別提千手那些神出鬼沒的暗器和叫人防不勝防的毒藥。
便是她對上這兩個人中的一個,想要贏恐怕都並非易事,更別說是以一敵二,可此刻她看到了什麼?
地面上站着的人,只剩下了夜恨一個,準確的說,是用袖子捂着口鼻的夜恨,和被他一劍穿胸的千手,而南卿已經倒了地上,生死不知。
“跑。”
千手抓着穿過自己的身體後,只剩下一半在外的長劍,用盡所有力氣大喊着。
“跑!”
“就是要這樣,纔算不浪費我的氣力啊。”
說着,夜恨一下將長劍抽出,卻因爲用力太猛,千手又抓得太緊,鋒利的長劍直接將抓在劍刃上的四根手指切斷,只有根部薄薄的一層皮膚,讓手指落地時勉強還連在一起,滾落在離它主人極近的地方。
雖然相信自己出手必定不會留下活口,但是出於謹慎,夜恨還是還是環視了一圈,確認三個人已經沒有一點呼吸後,他才拎着帶血的長劍,直接躍上了房頂,來到剩下的兩個活口面前。
“親愛的,辛苦啦~”
瞧見夜恨擡起手,盤旋在低空的老鷹立刻俯衝了下來,接着乖巧地停在了那隻腳感應該相當舒適的手臂上。
看着染在自己白衣上的血爪子印,夜恨挑了挑眉。
“我記得我應該說過,沾了髒東西的腳別老往我身上蹭。”
“啊,這個啊......”
“你就當沒看到吧,反正這個世界我們也待不久了吧。”
夜恨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這樣的說法,然後他用目光示意了對面此刻正跪倒在地上,一臉慘白,冷汗淋漓的女人,問道。
“你做的?”
“是你做的!”
老鷹似乎對自己被冤枉感到十分憤怒,於是它拍了拍翅膀,過長的羽翼帶起陣陣風聲,那羽毛呼噠呼噠直往夜恨臉上扇。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
好不容易安撫完自家容易炸毛的小傢伙,夜恨才從對方嘴裏得到解釋。
“大概是一次性得到了太多力量,無法適應吧。”
“你不是說她已經經歷過好幾個世界了,還這麼弱?這麼點力量就接受不了了?”
“沒辦法嘍,看樣子那個小傢伙事事都瞞着她,進度肯定就沒有那麼快。”
青女緊抓着衣襟,胸口冷冰冰得如同一個黑洞,身子卻彷彿被泡在了岩漿裏,滾燙的巖水從筋脈血管裏逆流到心臟,卻被吸走到了不知道的什麼地方。
劇烈的疼痛下,汗水從額頭流進了眼睛,透過模糊的視線,她能看到那個男人正在朝自己靠近,但是迴響在頭骨裏的劇烈耳鳴,卻讓她無法聽清楚對方和那隻老鷹到底在聊什麼,只覺得腦袋都要被這尖利的動靜給一分爲二。
“真是可憐,我來幫幫你吧。”
下巴被冰冷的劍尖挑起,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像是信號不好的影像畫面,青女最後一眼看清楚的,是那個男人無聲的口型,接着,世界便陷入一片黑暗。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