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鵲橋纔算明白了些。

    現在的情況,兩個人已經是勢同水火,就算他們能停下來,跟在兩人身後的隊伍也會繼續推着他們往前走,強行結束這一切,只會讓兩個人都粉身碎骨。

    ‘宿主你知道麼,在一段時光中,常常會有那麼幾個人,像是河牀裏沖刷出來的黃金一樣珍貴。這樣的人,一般是得到世界青睞的幸運兒,他們可以共存在同一段歷史中。’

    ‘可還有一種人,他們是稀世珍寶,是光彩奪目的鑽石,是世界鍾愛疼惜的孩子,他們的光彩會遮擋住所有的存在,包括彼此。這樣的人,一般被稱爲氣運之子,天道之子,而同樣的時間和空間中,天道之子,永遠只可能存在一個。’

    池玉迢擡起眼皮,雖然她不明白鵲橋眼下說這個的目的,但是她能明白鵲橋想暗示,或者說明示些什麼。

    “你的意思,我和方忍顧,就是你口中的天道之子,我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不然這一切,就是不死不休?”

    ‘不然等你們七老八十了,世界也會主動放棄你們身上的可能性,畢竟就算是慈愛如世界,比起滿臉皺紋,眼瞎耳聾的老頭老太太,也會更喜歡年輕漂亮有朝氣的年輕人吧。’

    “嘖,連世界都是顏狗。”

    “轟隆。”

    天上忽然響了一道悶雷聲,池玉迢撇了撇嘴,總算沒繼續嫌棄下去。

    ‘咳,讓你亂說話吧。反正我目前看出來的情況就是這樣,你和方忍顧都是得世界鍾愛之人,如今又是這麼個你死我活的狀態,這就是氣運之子的路線沒錯,而氣運之子必得天下,所以眼下就要看你們誰能鬥死誰,活下來的人就是這江山的主人了。如果你捨不得方忍顧死,就要準備和對方鬥一輩子纔行。’

    “一輩子,我哪裏還有一輩子?”

    池玉迢嗤笑一聲,點破了鵲橋的小心思。

    “你是想我同意自裁,你好帶着我的靈魂跑路吧。”

    上個世界的時候,鵲橋已經說了自己距離孵化不遠了,池玉迢自然也不曾忘記他以前說過的,一旦他孵化,爲了避免被暮暮追蹤到這個世界來,她必須要馬上舍棄這副肉身,和鵲橋離開這個世界纔行——說得輕巧,這個可是她自己的身體,又不是別人的。

    ‘我也不否認,我的確是有這個念頭,但是我不會逼你,其實我已經被他們追了幾百年了,真得很累,如果不小心被他們堵了個正着,或許我也該試着反抗一次。’

    ‘可我剛纔說的那些都不是騙你的,你也有接觸不少網劇小說之類的吧,你難道就不覺得你和方忍顧都走得太順利了麼?的確,你們兩個人都經歷了很多艱難和痛苦,但是運氣是不是都太好了一些?’

    ‘你繼母好歹也是地方大員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不缺陰狠的手段和心計,不缺幹活的手下,怎麼就讓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有機會從她的監視下溜出去,甚至連書房那樣的重地,你都進出如無人之地,還順順利利地把名字加塞進名帖中上報去?’

    ‘先帝壯年時殺伐果斷,英明神武,晚年又疑神疑鬼,陰晴不定,這樣一個有腦子,又猜忌心重的人,怎麼就會被你初入宮時那樣拙劣的演技欺瞞過去,甚至連小皇帝不是他親生兒子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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