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樣的話題孩子都不愛聽,不如讓方小公子到殿外去看看風景,四處逛逛,哀家和方夫人好談一些女人家的話題,比如如何縫製香囊什麼的。”

    溫和的表情頓在了當場,陰雲從俞宛珠的眼中飄過。

    讓貼身婢子跟着方滕離開,直到視線中再也瞧不見那道一步一回頭的小小身影,俞宛珠才收回目光,眼睛盯着自己身前的那塊地磚,臉成了一張刻出來的面具,僵硬而毫無表情。

    “方夫人也是安陽人吧,哀家還記得小時候和方夫人有一面之緣呢。”

    俞宛珠剛準備笑着敷衍這些客套話,就聽得上頭之人下一句,竟是誅心之言。

    “自方夫人近京以來,哀家自問和方夫人無冤無仇,可方夫人爲何要毒害哀家呢?”

    伺候在池玉迢身邊的絹娥瞪大了眼睛,太后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不知道?

    俞宛珠彷彿也是這樣想的,她瞪着一雙漂亮的眼睛,滿臉愕然,然後連忙從椅子上起身,跪在了池玉迢跟前,一臉被冤的無辜和惶恐。

    “太后,這定是小人進的讒言,意圖陷害臣婦,陷害攝政王啊,太后。”

    這句話說得倒沒錯,若是俞宛珠意圖加害太后,天下之人不會覺得是一個女人會有這麼大膽子,只會覺得定是攝政王在暗中操控。

    “放心,並沒有任何人誣告,哀家也沒有任何證據,可哀家知道是你做的,還知道你如此作爲的理由,不過你放心,哀家並不想治你的罪,哀家今天讓你進宮,只是想聊一聊往事,過後,自然會讓你和令郎安穩歸家。”

    “太后,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麼誤會......”

    見俞宛珠還糾纏不清地想要狡辯,池玉迢只是擡了擡手,雖然依舊在笑,眼裏卻是冷的。

    “哀家說你是,你就是,明白了嗎。”

    “是。”

    面對這樣不需要證據,不需要證言,只要認定了便無言可辯的情形,俞宛珠只得彎腰垂首,滿臉的有苦難言,彷彿被迫認下了不屬於自己的罪名般。

    “起來回話吧,你這樣跪着,哀家脖子疼。”

    被這麼一連串變化鬧得有些措手不及,便是心穩如俞宛珠,此刻也有些不安,於是她悄悄擡額,看了眼上座的人,見對方只是一臉疲憊地歪在椅子上,連半個眼神都欠奉的模樣,俞宛珠才從地上爬起來,又略略地沾了凳子虛坐着。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方忍顧就是當年因牽連二藩叛逆一案而被族誅的顧家之後,顧氏嫡公子顧軒的。”

    這個瞬間,俞宛珠全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來,腦袋裏嗡嗡直響,耳朵一時間竟什麼聲都聽不見了。

    “臣婦,臣婦不明白太后所言,攝政王是方家二房的庶子,這點衆所周知,又怎麼可能是什麼顧家之後,說這話的人,其心可誅,臣婦,臣婦......”

    “這些話,可都是你口中的方家二房庶子,親自透露給哀家的風聲,只是以卿之聰慧,怕是早已瞭然於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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