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方忍顧如此行事,是因爲戀慕俞家嫡長女的緣故,卻不想僅半年之後,方忍顧再次開口求娶,卻是想要俞家另一位庶女,也是一位膚白貌美的佳人,欲納之爲妾。

    “臣婦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絕世美人,俞家的身份地位和徵西大將軍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所以臣婦以爲他的求娶,甚至以官位相脅,壓着臣婦爹孃點頭答應這門親事,對臣婦多少總應該是存了一些愛慕或者喜歡的。可成婚之後,他看臣婦的眼神一直很奇怪,甚至還經常問着一些無邊無際的東西,僅僅三月,他便彷彿認清了什麼一般,再也不曾踏入過臣婦的房門半步。”

    想到自己一開始的期待,俞宛珠有些自嘲,可她如何不能心存癡念。一位絕世無雙,英勇無匹的大將軍,力排衆議,甚至以強權相加,亦要娶自己爲妻,就算知道這其中定有蹊蹺,一顆女兒心還是無法抑制地爲對方躍動了起來。

    “臣婦知道自己遭了攝政王厭棄,可臣婦畢竟是他用八擡大轎娶會來的正妻,不管他納了再多,只要一日不下堂,臣婦便依舊是將軍夫人,可臣婦沒想到,他要納的第一位妾侍,居然是臣婦的庶妹。”

    收回不自覺流露出的怯弱和自艾,俞宛珠又坐直了身子。

    “便是他方忍顧再有權勢地位,也無須俞家犧牲兩位女兒去討好,更別提俞家本來就不是攀龍附鳳之輩,可方忍顧又再次以權相迫,爹孃只好把庶妹也嫁進了方府,可沒想到的是,只是區區一月,庶妹也遭了方忍顧厭棄。”

    “爹孃恩愛,妾侍原本也是孃親身邊伺候的婢子,只生下了庶妹一個便主動飲了絕嗣湯藥。娘念其忠義,便將庶妹撫養在身邊,臣婦,臣婦的哥哥和庶妹三人幾乎從小一起長大,雖是異母,可情如同胞,如今俞家兩個姑娘盡折於方忍顧之手,這叫臣婦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臣婦畢竟是將軍府上的女主人,用些手段,再賠上幾個姬妾的性命去刺探將軍的心意,很快就發現了將軍原來一直在尋覓一位俞姓女子。夢迴時分,將軍偶有囈語,太后可猜得出來他所喚之名爲何?”

    看着坐在上位,彷彿並沒有被自己的言語所觸動,仍舊一臉如看好戲般的女子,俞宛珠笑得嫵媚多情。

    “臣婦偶然聽了幾次,一開始以爲是俞昭,後來以爲是俞窕,可囈語含糊不清,將軍又極爲警醒,總也聽不真切。”

    “只是,恐怕連將軍自己都只能在熟睡的時候記起這個名字,白日裏,他只能記得一個俞字,於是府裏的姬妾,皆是生地安陽,官宦出身,生母亡故,姓氏爲‘俞’這個讀音的女子。”

    “可偏巧,臣婦卻知道一個人,雖然並非姓俞,可名字裏有這個俞字的讀音,連第三個字的讀音也極爲相似。”

    俞宛珠對上池玉迢的眼睛,笑意中滿是浸透了毒的恨。

    “卻原來,是太后的閨名,池玉迢的玉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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