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只能一邊撐着腰,一邊在書房裏兜圈子,想起那個故意裝哭然後藉機跑掉,甚至還害自己挨罰的死丫頭,真是滿肚子的氣四處亂竄。
晚上一定要好好找個機會懲罰她,嚴懲,必須嚴懲,不然扒了褲子打屁股?嘿嘿嘿。
薄壽絲毫沒有人家是個黃花大閨女的意識,不過就是個沒張開的毛丫頭,這種不傷身,卻痛擊對方心靈和靈魂的懲罰,真的是格外合他心意。至於清白和麪子,從浮香樓姐兒們身邊買回來的丫鬟,有這種東西麼?
還好芸香不知道薄壽的想法,不然她一定會偷了李嬸的盒子槍,然後和薄壽同歸於盡,而眼下,她正捧着一碗李嬸特意給自己燉的雞蛋羹,一勺一勺地往嘴裏塞。
見一碗雞蛋羹就把委屈得雙眼通紅的小姑娘安撫下來,李嬸笑着摸了摸芸香長長的大辮子,說道。
“別生少爺的氣,少爺只是習慣了這樣油嘴滑舌的和人講話,其實骨子裏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了。”
話音剛落,小姑娘喫雞蛋羹的動作就停了,嘴巴也撅了起來,一幅我不說話但我不信的模樣,惹得李嬸笑個不停。
“少爺出生那年,老爺剛當上司令不久。”
這是突然進入回憶模式?
芸香眨巴着眼,一邊喫着雞蛋羹,一邊專注地聽着八卦,萬一讓自己聽到薄壽的什麼弱點,她保證那個傢伙見不到今晚的月亮!
“李嬸你知道薄少爺是被誣陷的?”
李嬸點了點頭。
“那李嬸爲什麼不和薄司令說?”
李嬸摸了摸眼前的小腦袋,無奈地笑了。
“何止我說了,太太也說了,太太甚至跪在老爺腳邊,含淚質問他爲何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回。”
“你可知道老爺是怎麼說的。”
——我知道他是冤枉的,我罰他是因爲他連證明自己的清白都辦不到,甚至還要靠親孃跪着去祈求別人的相信。眼下我信了,因爲我是他爹,可別人呢,難道全天下的人都是他的爹孃不成!
芸香瞪大了眼睛,薄司令威武啊,這話說的義正言辭蕩氣迴腸,簡直繞樑三日回味無窮啊!
不過表面上,芸香還是得做出十分同情的模樣,開口。
“所以薄少爺就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李嬸搖了搖頭。
“不,少爺從那以後發了狠,學着心計,學着陰謀,學着瞧誰不順眼就暗地裏整死誰,到最後那些庶出的少爺和小姐都避着少爺遠遠的,沒有人能對付得了他,老爺才總算對少爺有了些好臉色,少爺也漸漸出落成了一個正直英俊的少年。”
英俊不說,正直?李嬸,正直會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