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錶的本職作用被裝飾性代替,與其說它的作用是爲了提醒人時間的存在和流逝,倒不如說是爲了從胸口掏出的那一瞬間,默默流淌在手心的復古和奢侈。
簡單來說,除了用來裝X的中二青年和收藏家,沒人會去折騰這個玩意兒。
所以,對僅僅流行在這個時代的懷錶,甚少去搗鼓這些無用小東西的芸香,是真的有些許好奇。
金色圓形懷錶有着流線型的表面,精細的小環扣在一起形成一條長長的錶鏈,尾部是一枚雕成手指大小的金紅玫瑰,後背有暗藏的扣針。
按下一側的按鈕,半邊鏤空成繁花的金色盒蓋一下打開,裏頭是中規中矩的鐘面,可3、6、9、12四個數字的位置,卻用漂亮的方形紅寶石鑲嵌在上頭,時針分針都精心製成了鏤空的花枝模樣,銀色秒針不曾停歇地轉動着。
芸香的眼又瞧向書房裏幾乎有她高的立式座鐘,鐘擺晃動時發出‘噠噠噠’規律的聲音,巨大的鐘面連瞎子都能摸到現在是幾點。
真是奢侈啊。
看對方將懷錶拿在手裏,好奇又隨意地翻看,還皺起眉十分挑剔的模樣,薄壽心頭幾乎要滴血。那可是幾千塊銀元的高級貨啊!娘誒,自己這是請了一尊祖宗回家麼!
蘇習飛自然看到了薄壽和芸香的舉動,有點想出聲打斷,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瞧見那滿地碎紙,便也從書桌後轉了出來,走到薄壽身邊。
“去去去,你不在的時候也不見爺死了,忙你的去。”
見薄壽像趕蒼蠅似得揮了揮手,蘇習飛慎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向芸香道謝。
“這次謝謝你的幫忙,如果過後還有疑問,我可能還要來打擾你。”
“少爺言重了。”
蘇習飛搖搖頭。
“即使是主僕,你也可以不說,但是你說了,所以我得感謝你,謝禮過後我會命人送來的。”
倒是個挺通情達理的人。
對於這個沉默寡言的軍官,芸香似乎又多瞭解了對方一些,便不再推脫地點頭應下。
聽到芸香的回答,蘇習飛彷彿高興了一般露出笑臉,像是春光瀲灩的溫柔,然後衝薄壽點點頭,便邁着大步離開了書房。
“這小子突然笑得這麼騷,犯病了?”
薄壽訝異了一聲轉過頭去,看芸香還在折騰那個懷錶,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定是蘇習飛瞧見自己虧大發了覺得好笑呢,可問題他這是在幫誰!卸磨殺驢是不是!
薄壽沒想過蘇習飛的模樣,是不是對芸香動了心思。
的確這個小丫頭挺漂亮,可到底是青樓出身,而且剛見面的時候,她能毫不猶豫地在大男人面前脫衣服,就算是爲了脫困,蘇習飛也絕對不會讓這麼一個沒皮沒臉,不乾不淨的小丫頭進門,別說當姨太太,做個沒名分的通房丫鬟怕也夠嗆。